马。
冲啊,杀啊……
远方高台,华盖之下,耶律洪基猛然站起,面色微变。
旁边的耶律仁先也在大喊:“宋人冲出来了?宋人怎么会冲出来?”
辽军的军事预案显然也经过了而是多天的酝酿,丝毫不比甘奇的简单,一样把所有的战场细节都考虑得清清楚楚。
但是似乎他们并没有考虑到宋人会从斜坡上冲下来,宋人会放着高地不守,冲下低地来与辽军骑兵对垒?
耶律乙辛立马说道:“无妨无妨,按照计划就是,第二波骑兵已然上去了,必然把宋人冲散。甘道坚这一手,不过是困兽之斗。”
耶律洪基再也不落座,高高站着,注视着远方战场,骑兵冲上去了,在拒马面前人仰马翻,却又前仆后继往前去,许多战马高高跃起,一头冲进了宋军人堆里,白刃厮杀已起。
“刺,往前刺,刺啊!”
“地上的那一个,快扎死他。”
威武军的都头,用尽全身力气在呼喊。
“顶住,顶住,只要顶住,相公妙计便成。”
“杀啊!”
“不要退,不要退!把盾牌举起来。”
“把马上的人抱下来!”
“往前,往前,把拒马夺回来。”
都头呼喊着,忽然声音戛然而止,一柄长枪捅破了他的面庞,人已直挺挺倒地,被无数人的脚步踩在地面。
刚刚冲下来的宋军,片刻之后又被辽人骑兵冲击得连连再退。这非将士不效死,实乃人力有穷时。
甘奇早已大急,所有的急切都写在脸上。
“相公,下红旗吗?”身边有人在问。
甘奇定了定心神:“不下红旗,未到时候,初一接阵,马速冲击之下,退是正常的,不得片刻,必能稳住。”
甘奇说的话,其实不是内心的笃定,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真的让辽军一波就冲上来了,开炮也来不及了,开炮也不是打的辽人前锋,炮口斜着的角度,射界不对,也打不到辽人的前锋,只能打到坡道之外一二百步。炮本来就不是用来打近处敌人的,哪怕炮口就在正对面,也打不到近处敌人。
此时开炮效果也不会那么好,唯有等到场面僵持住了,敌我都进退两难的时候,等到辽人源源不断聚集在坡道之前进退两难的时候,才是真正开炮的时机。
如此才可一举瓦解辽人向前的士气。
此时的甘奇,唯有惴惴不安,只期盼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