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竟带着世间绝无的仙气。
杏花白果然酒如其名,杏花之气醇美异常,却是太过清甜不适合男子。男子喝酒就该喝那一口灌下去,一路从喉咙燃烧到心口的烈酒才对,像这杏花白,却是应该给女子喝的。
不过,这酒真的很好喝,没有浓郁的酒味儿,倒是杏花的淡香在细细品咂回味之时从喉咙的最深处淡淡地蔓延而来,整个咽喉、鼻翼、唇齿之间竟都是杏花的味道,还有类似于喝茶之后的回甘。
不觉喝光了一坛酒,酒劲儿上头,龙云漠也有了些醉意。早已打发伺候自己的下人去歇息了,龙云漠只觉眼光迷离模糊,头也晕沉沉,心中尽管十分清楚,身体却支撑不住,倒在床上便睡了。
朦朦胧胧恍若是在梦中——头顶一轮明月微残,山间杏花随风零落,一道琴声仿佛山间溪流,清清泠泠不染纤尘地一路向自己流淌而来。琴声里有花香、有月光、有喜悦、有忧伤……忽然,潺潺溪水一瞬间变成了漫天浓雾,花径、草舍、竹影、寮房全都看不见了,只有琴声向着大地笼罩下来,如细密的雾丝穿过最小的缝隙,潮湿了紧闭的眼帘和冰封般的心灵。
心里的某一个角落空了,却又好像装满了哀伤,那哀伤像细如发丝的藤萝,一直在生长,长满了整个儿心脏,又蔓延入五脏六腑。每一根藤蔓都那么疼痛不可碰触,那种纠缠难忘的疼痛似乎与生俱来,从未消减。有泪水涌上来,又倒流回心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是谁?在弹琴?弹的什么?
龙云漠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为何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