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法,只好掀开床帘下来,走到殿外,看着院中空旷的青石地,胸口那一股被堵住的憋气,才渐渐地消散下去。
若是花想容真的比自己想的要更加心机深沉,此事怕是真的要再行议论。
毕竟牵扯到晟儿,她绝对不能让那孩子有一丁点的闪失。
她轻轻地攥紧手指——看来还是有必要亲自悄声往那座私牢探一探了。
回头,看了眼寝室的方向,转身离去。
床上。
慕容尘慢慢地睁开眼,片刻后,又闭上,翻了个身,闻着那悠然清香,笑了笑。
——那地方,实在太过血腥残忍,用人间炼狱形容都不为过。
连他都会被那样残怖的景象震到,无法想象一个人,竟然能虐杀阴暗到这种地步。
那样的地方,怎么能玷污他的小花儿呢?
小花儿,就适合在阳光底下,笑着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随意的,有一点小心机的,带着一点点坏坏的笑的。
阴暗与见不得光的事情,让他一个人瞧见,也就够了。
……
中秋宴会后,很快,天气就渐渐入了冬,各处的银炭也都分发下来。
内务府虽然是花想容的人在掌管,可一直物事用度上,却从来没有短缺过花慕青的。
不想这一日,福子与鬼三去拿了取暖用的雪丝炭,结果拎回来的,居然是一筐子银炭。
把福子可是气坏了,进屋就对花慕青抱怨,“小姐,兰馨宫的人,现在简直都快升天了!今日居然还敢抢咱们宫里的炭!气死我了!”
秀喜在旁边皱了皱眉,“你莫不是与人起了争执?”
福子一跺脚,“我哪有!分明就是去领炭,也没想跟人起冲突啊!是那兰馨宫,说是去给她们的白嫔娘娘拿滋补的乌骨汤,谁想看到咱们拎着的雪丝炭,立马就说她们白嫔娘娘要用!”
福子说着‘白嫔娘娘’这几个字,说得真是九曲十八弯,极其的阴阳怪气。
花慕青被她逗笑了,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就是一筐炭而已,银炭也是极好的,不必在这种小事上纠缠。”
福子却还是气恼,“小姐!奴婢知道您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也没想过跟她们计较。可她们,说话太难听啦!”
花慕青放下手里的书,看她,“哦?她们说什么啦?”
福子这才想起有些话,说道主子耳里,只会增添主子烦恼,便犹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