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厉行等人赶到急救中心的时候,连翘像具空壳一样定定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面容苍白,手臂和裙摆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连翘……”
她不动,眼眸里一片死寂。
他不忍心,蹲下去双手裹住她的肩膀,她也毫无知觉,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某一处,身子却在不断战栗。
直到手术室的灯灭掉,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她才“唰”地抬头,死死定住。
冯厉行赶紧过去问:“病人怎么样?”
医生脱下口罩,摇了摇头:“脑骨碎裂,家属准备后事吧。”
连翘心口明显“咕咚”一声,似有东西掉下去……
待冯厉行回头的时候,连翘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浑浑噩噩,拖着染满血的婚纱一步步朝走廊门外去。
“连翘…”冯厉行担心她,赶紧追上去,“你去哪?”
她摆摆身,嘴里喃喃:“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此前炒得沸沸扬扬的冯陆大婚,却因为一场车祸临时取消。
连翘裹着那袭婚纱,坐在急诊中心门口的台阶上抽了半包烟,烟雾缭绕,脑子里留下的是她回身最后一眼跟弋扬说再见的表情。
谁想一语成籖,竟是永别。
连翘疼得忍不住抱住膝盖蹲下身,那双珍珠色的鞋子从婚纱裙摆里露出来一个头,头上缀着亮晶晶的碎钻和蕾丝。
“我的小公主,祝你幸福……”
可是她还能有幸福吗?她的婚纱都已经染了弋扬的血。
“莲丫头…”谢从凉的声音,缓缓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蹲到连翘身边。
他本是赶回来参加连翘的婚礼,可刚下机场便接到电话说婚礼取消,打连翘电话,无人接听,打冯厉行电话,才得知弋扬车祸,连翘正在急救中心。
“是不是很难过?碰到这种事。”谢从凉是个大老粗,实在不会安慰人,只能尽量将声音变得柔软一些。
连翘转身看着身旁的谢从凉,眼珠子终于动了动,嘴里却怔怔说:“谢大哥,我又害死了一个……”
先是宋微言,现在是弋扬,似乎与她太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谢从凉见她目光忧伤绝望,知道她又钻牛角尖了,不由揽过她的肩:“傻姑娘,话怎么能够这么讲!我听说这起车祸有疑点,警方已经封锁现场,等查出结果再说。”
查出结果?
查出结果又能怎样,弋扬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