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却神色铁青,嘴唇发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门内忽然拐出一名白衣男子,面容淡漠,目光却难掩激赏,“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林致之见了此人,神色一正,拱手施礼道:“程师兄!”
江自流也敛容施礼,态度十分恭敬。
程师兄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对着林嘉若上下一打量,目光了然,语气仿佛柔和了一些:“敢问这句话,是何人所言?”
林嘉若抬了抬下巴,骄傲地说:“正是当今天子!”
程师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江自流再次冷笑出声:“这话是说得动听,原来都是说给别人听的!”瞥见那少年身后低头不语的门童,嘲讽一笑,道:“荀先生高风亮节,岂会与尔等为伍,郡王殿下纡尊降贵而来,可惜要白跑一趟了!”
程师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侧身抬臂,作邀请状:“荀先生有些不便,令我代为相迎,诸位请——”
林嘉若原本以为是这个荀先生自恃身份,才派了学生出来相迎,直到进了荀先生居住的院子里,才知道,他是真的没空出来。
书院提供给先生住的独门小院并不大,院子里又被挖了一大坑,填了沙子,此刻被画成了沙盘,荀先生正挽着袖子低着头,全神贯注在沙盘上。
“师弟来得巧,我正随先生模拟去年秋天甘明琮关外一战,有许多不解之处,师弟不妨一起来看看!”程师兄道。
话没说完,林致之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甘明琮身上。
甘明琮的脸色顿时有些别扭。
去年秋天,他在关外只有一战,还是个大败仗。
“那一战有什么好模拟的……”他嘟囔道。
想他甘明琮这两年十战九胜,怎么偏偏要盯着那么耻辱的一战呢?
荀先生耳尖地听到了他的话,倏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电,语气严厉:“你懂什么?甘明琮乃是天生将才,从未闻有败绩,那一败太过稀奇,我推演数十次都不能找到原因!”
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沙盘上,皱着眉喃喃自语:“不可能的啊……怎么会败呢……”
甘明琮脸上一红,探头一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抢过荀先生手里的木枝,在沙盘上划拉起来。
荀先生年过半百,人又清瘦,哪里抢得过从小习武、征战沙场的甘明琮,急得大嚷大叫。
程师兄也着急得想上前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