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刘才人满身是血,许三心生恻隐,拿目光询问景泰帝,见对方肯定地点头,亦洒落几滴泪水,冲刘才人轻轻颔首,目露感激之意。
景泰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毫不忌讳那些个正在收拾打扫的宫人,指着刘才人对许三大声说:“贱人持宠生娇、忤逆圣意,实在大逆不道。传旨立即打入冷宫,朕与她不到黄泉不复相见。”
说到此处,景泰帝眼中竟蕴了深深的泪意,他微不可查地冲刘才人点头,陡然间爆发出哀恸之声,狠力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右腿,发出一阵嘶吼之声。
刘才人面上有几道抓痕,满头青丝乱在肩上,显得十分狼狈。她放声大哭,不顾臂上几处伤口依然有鲜血汩汩,只跪在地下咚咚叩头,哀哀求道:“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许三哪里由得刘才人再在这里折腾。他击了击掌,外头进来几个粗使的嬷嬷,直接把刘才人架去宫外,送往迟暮宫去。
闹腾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将消息送入芙蓉洲里。
瑞安长公主闻得景泰帝闹了这么一出,脸上泛起深深的嫌恶。她带着费嬷嬷入宫,先去了趟御书房,早有埋在宫里的眼线等着回禀,将今日发生的事体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小心说道:“陛下痛骂刘才人在药里下毒,将一碗药都泼翻在地。刘才人辩解了几句,陛下便雷霆震怒,直接命将人送去迟暮宫里。”
“贱人忒不小心”,瑞安长公主尖利的指甲掐着书案上摆的一瓶常青藤,眼里露出抹恼怒的神情,实则心下了然。兄妹二人早将那层遮羞布撕开,景泰帝一直晓得自己的药里被下了毒,能忍到如今才发难也实属不易。
她阴沉着脸问道:“刘才人便没为自己求情?陛下可还有旁的话?”
刘才人自打入宫一直受宠,早在宫里树敌无数。此次打入冷宫,不晓得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眼线低着头回道:“陛下盛怒之下,刘才人百般辩解也没有用。许公公命人将她送去迟暮宫,连太医也没有寻。今日到听说冷寂许久的漪兰宫里传出琴声,想是贵妃娘娘心情不错。”
至于刘才人的死活,瑞安长公主并不放在心上。听得漪兰宫郑贵妃抚琴,她讥笑道:“莫不是瞧着狐媚子去了,她又想兴风作浪。一个一个都不消停,给本宫盯紧了些,连同致仕的郑阁老,一样不能放松。”
眼线答应着退出房外,瑞安公主依旧不放心,兀自皱着眉沉思。景泰帝瞧着怯懦、实则柔韧,十余年的较量,瑞安长公主始终等不到他的缴械认输,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