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外透入的月色朦胧,那幅鹅黄的帷幔才好似又动了几下。谢贵妃睡梦里依旧有衣裙的窸窣,又好似不过是夜风抚动了承尘,她慵懒地吩咐宫人关窗,自己翻了个身再沉沉睡去。
叶蓁蓁揉着有些发酸的膝盖,踉踉跄跄从谢贵妃寝宫里出来,趁黑摸进了自己房里,连灯不许人点,就那么合衣一头栽在自己炕上。
方才她只是去向谢贵妃晨昏定省,不提防主仆两人在房里密谋。一时好奇心起,叶蓁蓁才躲进了屏风后头的帷幔里头,待听着李嬷嬷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计谋,便好似一道晴天霹雳,惊得叶蓁蓁瞠目结舌。
谢贵妃虽未明着答应,依叶蓁蓁这些日子对她的了解,却已是起了活络心思。本就对陶灼华恨之入骨,又怨何子岑对她情愫暗生,如今竟连谢贵妃也想要成全这对年轻人,让自己错系的芳心要如何是好?
生怕弄出动静,叶蓁蓁将自己的帕子死死咬在口中,却能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汩汩流下,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瞬间便将榻上的樱草色决明子长枕打湿了一片。
外头本是丫头绘绮值夜,听得叶蓁蓁翻来覆去不得安眠,便掌着灯过来问道:“姑娘是哪里不舒坦?要不要吃杯热茶?”
叶蓁蓁无暇说话,只从帐子间伸出一支青葱玉手,胡乱冲她摇了摇,示意她莫要打搅自己。绘绮瞅着叶蓁蓁与素日不同,一夜不敢阖眼,只听得她卧在榻上时而长吁短叹,时而又寂然无声,好不容易盼到五更天明。
等到叶蓁蓁拽动帐上银铃唤人,绘绮如释重负,撩起帐子服侍叶蓁蓁起身时,却见她两只眼睛肿得胡桃一般,自己先吓了一跳。
绘绮惴惴问道:“姑娘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哪里不舒坦?您这个样子叫奴婢如何放心,还是先去禀报贵妃娘娘吧。”
“站住”,叶蓁蓁瓮声瓮气地喝住绘绮,吩咐道:“还嫌如今的长春宫不够乱?自己到上杆子往前凑。去叫绣纨过来给我梳洗,你下去悄悄煮两个白水蛋,再拿银戒子一同包在帕子里拿来。”
绘绮不敢多说,忙不迭地唤了另一个从府里带出来的丫头绣纨侍候着,自己便先下去煮蛋。一时将系好的帕子悄悄拿进房来,叶蓁蓁已然换好了衣裳,便在妆台前对着菱花镜坐了,命绘绮将包着热鸡蛋的帕子在自己眼周滚来滚去,让肿着的眼睛快些消下去。
谢贵妃那里已然派了人前来传膳,叶蓁蓁拿茉莉香粉仔细压住眼下的乌青,又换了件葱绿的夏衫,这才带着绘绮出门。
见叶蓁蓁面上虽是精心装饰,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