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费嬷嬷一把年纪,一步踏进宫来,瞧得红木蕃枝莲软榻上这幅光景儿,也羞得面红耳赤,不由轻轻咳了一声,这才低着头唤了声长公主殿下。
瑞安浑不在意,命人拿兑了茉莉花香露的水净过手,挥退了身边如释重负的少年,这才将架子上飞银覆彩的明黄色寝衣往肩上一披,有些不虞地斥道:“冒冒失失的,莫不是那小丫头的信到了?”
费嬷嬷情知打断了瑞安长公主的好事,一味地陪着小心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若不是晓得殿下心急,老奴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闯殿下的寝宫。”
“究竟是本宫心急,还是你担心你的孙女儿,越发不懂得规矩?”瑞安鼻间轻轻一哼,费嬷嬷霎时间便觉得寒意袭人,忙不迭地跪了下去,重重磕头道:“殿下,老奴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瑞安不再理她,只一把抓起那个月白铜板纸的信封,几下便撕了开来。将里头薄薄的信笺一抖,见篇幅如此短暂,显得极为不喜。
及至读完信上的内容,直气得瑞安一楞一楞,到有些想打人的冲动。
至于忍冬如今的状况,瑞安到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惋惜断了根牵着陶灼华的丝线。眼见陶灼华并不因着自己杜撰的陶家人在自己手上而有所收敛,反而有恃无恐,瑞安便觉得事有蹊跷,怀疑哪里走漏了风声。
瞧着费嬷嬷一脸殷切,瑞安不愿节外生枝,便拖长了声音道:“放心,你的宝贝孙女儿一切都好,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费嬷嬷牵肠挂肚,偏是瞧着瑞安心绪不宁,不敢再随意问询,只得磕了头出来,眼望着大阮的方向无限牵挂。她尚未离去,却又见半夏匆匆从寝殿里头出来,命人往正房请苏世贤进芙蓉洲议事。
疑心是大阮的事情并不如瑞安从前设想的那般顺利,费嬷嬷想要从半夏口中问出一星半点儿,却又晓得这妮子口风甚紧,只得咬咬牙悄然折回了身,一扭头躲进一旁的暗室,想试试能不能听见点儿风吹草动。
苏世贤是在正院里独自用的晚膳,此刻一个人闷闷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发呆,心里将瑞安长公主念叨了千遍万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段铺下身子彻查,谎言便会一个接着一个撕开缺口。
打从送了陶灼华去大阮归来,苏世贤便开始着手追查苏梓琴的身世,那个一口一声爹爹唤着他、被他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宝贝女儿竟然真得跟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孽种。
苏世贤初时以为苏梓琴会是瑞安与芙蓉洲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