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姑姑便求见了绮罗。此时离着吉庆宫的晚宴结束已然个把时辰,绮罗瞧了瞧外头的夜色,不觉有些诧异,问掌事姑姑道:“不是说两姐妹没什么话说么?怎么这一坐便坐了这许久?”
掌事姑姑恭敬地回道:“正是,奴婢们被人领往茶房里奉茶,只说是大裕的皇后娘娘娘有些话与灼华郡主说,这一等就等到了如今。奴婢方才已然送下皇后娘娘芳驾,也嘱咐了值夜的人,特意来向德妃娘娘复命。”
绮罗便点点头,随手拿了个荷包打发掌事姑姑离去。再进来时,见锦绫正拿着犀牛角的梳子沾些桑葚茉莉花水替德妃娘娘篦头发,便冲德妃娘娘笑道:“两姐妹瞧着感觉到好,这一聊就是个把时辰,可见外界的传言都不可信。”
德妃娘娘换了件蔷薇淡紫的飞银覆彩寝衣,她斜斜转过身来,从妆台上的菱花镜中映出姣好的容颜,闻言只是微微笑道:“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你从前只是耳听,管人家姐妹的事情做什么。”
只为苏梓琴这一趟来得突兀,德妃娘娘才暗自吩咐琦罗几个多多留意。两姐妹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并不了解,也不能妄自揣测。
见绮罗与锦绫都垂手作答,德妃娘娘又冲她们笑道:“多不事不如少一事,她们两个和平共处,本宫这里才好交差。若不然一个是新晋的波斯公主,一个是大裕的皇后,到本宫偏帮哪一个才好。”
长宁宫里主仆忙碌了一日,如今方才偃旗息鼓。德妃娘娘说了几句话,不觉便有了倦意,她搭着锦绫的手走至榻前,不多时便入了梦乡。
第二日便是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要过小年。
打从陶家来了大阮落户,这几年皇恩浩荡,德妃娘娘都是允了陶灼华出宫去过。今年只为着苏梓琴在此,德妃一大早便打发锦绫过来青莲宫问问陶灼华,她是要与苏梓琴一同留在宫内,还是依旧要照着旧规矩出宫。
陶灼华自然是挂念着陶府里舅舅与舅母一家的其乐融融,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去一趟刘才人府上,便向锦绫含笑道:“锦绫姐姐先回去禀报娘娘,就说灼华今年依旧是出宫,待我问一问皇后娘娘可愿同行,稍后再去长宁宫亲口回复娘娘。”
若说两姐妹有几句私房话说,到还情有可原。想那陶家只为避瑞安之祸,这才从大裕躲到大阮,锦绫再不想陶灼华还有领着苏梓琴同往陶府的打算。
她越听越是稀罕,脸上便挂了几分异样的笑容,冲陶灼华屈膝回道:“那便有劳郡主稍后再跑一趟长宁宫,唯有您这里定好了,德妃娘娘那边才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