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礼,如缕清烟般飘然离去。
谢贵妃自谓与何子岩算计得逞,只望仁寿皇帝召见叶蓁蓁之后便就能迎来赐婚的圣旨,从早间心情便十分明媚。第二日午时一刻,仁寿皇帝那边果真派了人来,闻听是何平亲至,谢贵妃笑靥如花,暗忖帝王果真给自己几分薄面。
何平手捧锦色斑斓的圣旨进了长春宫,只冲谢贵妃微微弯腰,也未接李嬷嬷替来的金锞子,便就朗声命人请出叶蓁蓁接旨。
叶蓁蓁身着珍珠白的银线折枝绿萼梅宫裙,外头罩着件烟蓝的对襟琵琶扣暗纹长帔子,宁静的脸上脂粉不施,盘得紧致的发髻上簪着根沉香木的如意长簪,竟是洗尽了铅华,一派素面朝天。
谢贵妃瞧她这幅模样出来接旨,先自唬了一跳,急得悄悄拉着她的衣袖道:“怎得这么个打扮出来接旨?天大的喜事,还不回去换身鲜亮衣裳?”
叶蓁蓁清冷一笑,自她的手间将衣袖抽出,泠泠说道:“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为了切情切景,蓁蓁才特意穿了这件衣裳,娘娘请放开手。”
她们两个拉拉扯扯,何平轻咳一声,谢贵妃只得松开了手。
叶蓁蓁端正地跪在墨玉地面上,听着何平宣读起圣旨。仁寿皇帝并未收回叶蓁蓁的郡主封谓,而是另将她册封为惜善娘子,赞她身有福德、心有慧根,允她三日后离宫去往大相国寺带发修行。
何平往后一招手,小太监捧上个黄花梨的填漆田字纹托盘,里面以大红羽缎做底,上头安放着一尊羊脂玉的观音大士像。
谢贵妃未承想自己等到的是这幅局面,她语不择调地嚷道:“何公公,好端端的陛下如何会下了这样的旨意?蓁蓁与子岩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若是去大相国寺礼佛,子岩又情何以堪?”
何平依旧是素日的慈眉善目,语气平静如水地笑道:“娘娘,实在对不住,咱家不过奉命传旨,哪里敢胡乱揣测圣意?”
谢贵妃见何平的态度不似往日恭敬,此刻无暇与他计较,推着叶蓁蓁道:“这一定是弄错了,还杵着做什么,快回去换身衣裳,随着本宫去面圣。”
何平似笑非笑,将手轻轻一抬,却冲谢贵妃肃然道:“贵妃娘娘且慢,您请跪下接旨,陛下还有句口谕要咱家传给您。”
秋风瑟瑟,吹动谢贵妃身上茜素红双重罗纹的锦衣,那上面金线斑斓的繁复苏绣间花影重重,却如片片阴影,投在谢贵妃心湖。她瞧着何平的脸色,心间似有冷意叠起,无端便添了些恐慌,猜不透好好做成的局怎么成了现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