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怎样的表情,来到当铺的,大多不幸!
铁匠铺子里,画面和谐,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想必是跟老刀和小刀一样的父子关系。男人光着上半身,皮肤黝黑,衣服打着捆,围在腰间,手中拿着一块大锤,抡圆了臂膀,一下下砸着通红的铁片。火炉燃烧的正旺,通红的煤炭和钢铁,释放出的热量,仿佛隔着一条街都能烘烤着陆谦玉的脸。小孩子带着一脸的稚嫩颜色,个子不高,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短衫,蹲在地上,像一只土拨鼠,一双瘦弱的手臂狠劲拉动着风箱。他时不时的抬起头,瞅着男人的侧脸,洋溢着幸福,男人正在讲话,可能是向儿子传递打铁的秘诀。
最后,陆谦玉看见的是干果铺子。不大的铺子,租用了一间房子,两扇活板门大敞大开,门前是密密麻麻的瓜子、杏仁、山核桃的碎壳,一口大黑锅正冒着青色的熏烟。几个体型丰腴,穿着罗裙,带着头饰的妇女,拉着他们的孩子,围在一个正擦着汗的小贩前面,对一筐筐新鲜出炉的干果进行逐一甄选,她们的脚踩在弃壳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她们的嘴里叽叽喳喳,像一群野生麻雀似的跟小贩讨价还价,她们的孩子揪着母亲的裙摆,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
百无聊赖的市井,容纳了世间的百态,陆谦玉没想到任何关于活着的意义,但他却见似乎到了什么是平淡如水。
在这个江湖上,每个人,都是一个锲子,固有属于他的位置。就像那当铺,给了绝望的人们以希望,却是在温水煮青蛙,让人愈陷愈深,将穷富区分开来,成为一部分人嗤之以鼻的无赖作坊,有成为一部分人满足愿望的天堂。
而铁匠铺,如果没有它,江湖上,将不会再有刀光剑影,只剩下了拳打脚踢,只用拳脚,谁又能成为天下第一?老铁匠培养他的儿子,成为小铁匠,何不正像是江湖上,那些暴力一代代的传承。
再者就是干果铺子里,母亲在意的是价格,而孩童关注的似乎只是味道,甚至他们什么都不关注,一方看见的只有痛苦,一方得到的唯有香甜,还有哪儿满地果壳,虽然是废物垃圾,但在小贩眼中,它们却是物以类聚的外衣。
让陆谦玉格外关注的,还是从街上走过来的人群。他们中,有坐在马匹上的江湖侠客,盛气凌人的谦谦公子;有手挽着手走过的聘婷少女,高下立分的主仆二人;有醉醺醺的乡下汉子;有浓妆艳抹的贵妇;更有光着屁股蛋儿和脚丫,手持风车一路奔跑的孩童;唯独不见王燕的影子。
王燕追击花千鬼而去,一晃过去了两三个时辰,陆谦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