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落尽,明年开春便又重发新芽,看那灌木歪倒的方向,就是有人从飞檐处跳下,没有站稳,身体向前一冲,恰好跌倒在灌木上,枝条被大力猛压,向一旁歪倒下去。
芳菲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巴,弓起腰,高高抬起腿,再轻轻落下去,明明地上的雪已经扫过,她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屋里走去......
其实就在沈彤在寺里巡视的时候,芳菲已经做了很多事。
宜宁郡主的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几个丫鬟一边玩小牌,一边大声说笑,慈安居里已经沉寂了多日,今天终于热闹起来,过年了啊,郡主心情好多了。
屋内,丫鬟们却个个提心吊胆,刚刚芳菲过来的时候,她们还在哭,郡主不见了,今天早上醒来后就没有看到郡主。
郡主不是一个人不见的,还有郡主身边体己的嬷嬷和大丫鬟们。
她们知道郡主一定是逃走了。
虽然住在普渡寺里,可是外面的风言风语通过香客之口也传了进来。樊老将军死了,樊少将军重伤,前方已经乱了,鞑子打来了,就要打进榆林城了。
郡主是金枝玉叶,当然不能束手待毙。可是郡主逃走没有带着她们,她们就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
不对,听人说鞑子会抢女人,抢去做奴隶做娼(防)妓,那还不如让她们死了。
芳菲告诉她们,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谁会想死,谁会心甘情愿被鞑子抢走,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们也要争取。
沈彤站在庑廊下,大雪还在下,稍小了一点,铜钱大小的雪花漫天飞舞。
一名王府侍卫从暗处走了过来,对沈彤说道:“姑娘猜得没错,街上多了很多人,各条街道上都有人。”
沈彤问道:“加上你们,总共多少人?”
侍卫道:“我们有五十人,城内的守军和府衙能动用的有二百二十一人。共计二百七十一人。府衙好说,我们无法调动守军。”
沈彤站着没动,她没有说话。
中午的时候,大雪终于停了,丫鬟和小尼姑们拿着扫帚和铁锹出来扫雪,普渡寺外清扫干净,火塔的油布撤下,露了乌黑的塔身。
又一名侍卫走到沈彤身边,低声说道:“那些人开始汇合,现在集中在朝阳街、八宝街、五马街、槐花街和珍宝街。”
说着,他用手指在火塔的煤身上蘸了蘸,沾着淡淡的炭黑,在地上画了几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