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被他捻在手中,唇角浅浅勾起,“时候到了呢——”
姜太师双眼蓦地爆睁,“你!!”
“姜太师,一路走好。”
令牌啪嗒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男子悠悠转身,冷风骤起,吹起他青色衣角翻飞,腰间系着的浅色荷包,已经有了年头。
“斩——”
刽子手仰头灌了一口烈酒,手起刀落。
惨白的日头下,鲜红血液四溅。
有几滴,正好溅到男子的衣摆上,他眉头微蹙。
身后一众刽子手连同随行官员,却已然全部跪倒在地,卑微求饶,“国师大人饶命!”
男子垂眸,抚了抚干干净净,没有被弄脏的荷包。心底郁气未散,早知道,今日就不该把它带出来。
“真晦气啊……”
清冷的音色压得很低,仿佛从舌尖上滚过,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看他。
这些人永远不会忘记,这三年以来,这名年轻人,是如何一步一步,以堪称残忍的手段,爬到国师的位置上,并且深受皇帝信任的。
这些年得罪他的人,死的死,残的残。
算起来,能够囫囵着告老还乡,已经算是天大的圆满。更多的,是落的与姜太师一样的下场。
“是小人无眼,还请国师大人赎罪。”
行刑的刽子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男子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天,乌云密布,寒风凌冽。
“起风了,回吧。”
随从安静的将雪色大氅披到他的肩头,天空有细碎的雪粒打着旋儿落下,沾到他的发上、肩头。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望着那身形颀长,气质出尘清贵的男子,被一众官员簇拥着上了撵车,缓缓离去。
苏胭弯了弯唇,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以指尖轻点了两下胳膊。
“找到你了,”她舔了舔唇,语气轻佻,“我的小逃夫——”
人群逐渐散去,苏胭转身。
苏执忽感觉心口一阵悸动,他蹙眉,蓦地撩起帘子朝四周打量,目光如炬。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身边溜走。
“主子,怎么了?”
随从小心地靠过去,轻声问道。
苏执薄冷的唇紧抿,漠然地放下帘子。
良久,才有一道冷沉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