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擎怔了下。
头一回,看宁黛的眼神里装进了探究和深思之外的内容。
这人刚刚说什么?他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
但宁黛很快让他知道,他听力没有任何问题。
她笑着说:“复健嘛,虽然是痛苦的,也会让人不停的产生自我厌弃。但是努力克服一下嘛,也就那么过去了。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未来有信心。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放开胸怀拥抱朝阳呀,工不工整,押不押韵?”
那瑟劲,已经无法单纯用语言形容。
颜擎和猫仔一前一后齐齐瞪着眼睛看她,前者还能保持一脸淡定,后者则是快控制不住呵呵呵的冷笑声了。
确认过眼神,是脑子坏掉的人。
颜擎慢慢地垂下了视线,眼神定格在盖着下半身的毯子上。
藏青色的薄毛毯,与他今天穿的西服很般配。
外形简洁,但摸起来手感很好,软和细腻。
他似乎喜欢上了这块毛毯,视线定格后,再没打算移开。
宁黛偏头看了又看,还试图出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猫仔实在看不下去了,立马抓住她的轮椅,立马推着她离开。
口中不住道:“时间到了,你该回去吃药了。”
“哎哎哎,我还没跟人家说完话呢。”
“我还没要到人家的联系方式呢。”
猫仔在她的说话声里越走越快。
将宁黛推上了回病房的走廊后,宁黛才停止抗议猫仔破坏她好事,改而叹气说:“刚才那个男人真可怜。”
猫仔不由得一顿,不解地瞪着她的后脑勺:“你又知道人家可怜了?”
“是啊。”宁黛说:“你看,我们进去那么久,都没人来帮他复健。他一个人傻呆呆的在里头坐了那么久,难道不可怜吗?”
猫仔:“……”
宁黛又叹了几口气,然后转头来看猫仔,一脸诚恳的说:“小弟,我突然也发觉了你的重要性。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会跟他一样可怜的。”
猫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摆什么。
恰好这时经过逃生楼梯口,猫仔视线瞥了一眼楼梯口,不知不觉的慢下脚步。
心里头想:从楼梯口把她扔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让她闭上嘴。
宁黛:年轻人,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的。
或许是看出猫仔了的内心活动,宁黛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