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就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亲——不是不再,是再也不能够。
“你让我突然丧父,又从此我困我在悔恨里,留我一个人煎熬。”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逆光下的眼睃如同无底的漩涡。
长缨在这样的坦述面前变得窘迫,她唇翕了好几次也没有发出声音。
“那天早上我多想掐死你,四年时间并不短,你出了凌家,又逃离了京师,竟连一点消息都不曾漏给我。
“我去找荣胤,找秀秀,无论怎么盯梢,也找不到线索。你这么狠,让我狠不了心杀你,连让我留你在身边看着你也不肯。
“如今你跟我说当年那么做是父亲授意的,我信了,我也想给自己一条生路。
“可你呢?竟然早就四年前就给自己找了个丈夫!是你,把我所有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天光将他的身影全数覆在长缨身上,使她如同隐入了黑夜。
长缨完全不知该怎么克化凌渊这番告白。
原以为霍溶把婚书亮出来,她也承认了,事情变简单了,没想到却变得更加复杂。
“对不起。”
“我来不是为了听对不起。”
长缨攥着手,半日道:“你这样,真是不值得。”
“若不为你,还有什么是值得的。”
“我自己已经身在泥沼,而且我已经跟霍溶有了婚书。我总不能在他帮了我之后过河拆桥。”
何况就算她将来这样做,也一定不会是为了投向另一个男人。
“我会拉你出泥沼,至于霍溶,我自会找机会帮你摆脱他。”
长缨沉默。
……
霍溶带着文书老参什么的,在谭府呆了大半个时辰。
婚书的由来他当然不能和盘托出,但好在谭绍在意的也不是这个。
议了几句正事之后,话题转回来,谭绍问:“我只想知道沈长缨究竟是不是沈璎?”
书房里主位上坐着的他自有一司长官的威严,凛然正气之下隐藏的精明也证明了他的城府。
“她是。”霍溶坦然自若没有回避,“但我以为,无论她有没有对老侯爷做过什么,有资格惩罚她的都只有凌家的人。
“她是南康卫的干将,也是将军您一手提拔起来的,她的成就不是踩在凌家肩膀上得来的,凭的是她自己的实力。
“就算不提人品,她的才能也足以对得住她在卫所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