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嬷嬷尚未离去,转回身嗔道:“老太太,您怎么嘱咐奴婢来着?这会子,您就问得?”
老太太心虚,只管装听不明白,打发她:“赶紧去瞧瞧意儿,别叫她干等着。”
最高兴莫过于芮嬷嬷,心里便知道老太太也看中人家孩子,而她早前就曾冲祝镕一顿笑,合着这会儿的情形,祝镕也终于明白那日嬷嬷冲她笑是何意。
他扒拉几口饭,故意塞得满嘴不好张口,可祖母并未罢休,眼眉弯弯地望着他,一脸的期待。
祝镕不得不咽下口中的食物,嗔怪原是祖母把韵之教得这般,祖孙俩淘气起来,笑容都是一样的。
“小东西,你才多大,来说你老祖母淘气?”老太太嗔道,“没个正行。”
祝镕却说:“您逗我也罢了,千万别去吓唬人家姑娘,再者说,家里人多口杂,传出去一两句,就够她喝一壶的,好好的名声叫我们糟践了。”
老太太见孙子明白自己的意思,故意道:“都在说,我是给你二哥哥相看媳妇呢,我瞧你婶婶也喜欢得紧,不似你们大夫人,横竖容不下。”
再次听说给二哥相看媳妇,祝镕心里莫名不自在,但想起方才到兴华堂,听见养母对父亲说的话,一时正经起来,道:“母亲有心结,并不是针对扶意,您另从纪州寻别人来,她一样坐立不安。”
话回到这事儿上,老太太轻叹:“纪州王府的态度你也看见了,王妃娘娘没有明说要接涵儿回去,可字字句句不离儿媳妇。家里家外都知道,多年来她书信不断,每逢佳节必定送来礼物,今日更是每句话都在提醒我们,人家可从来没丢下过儿媳妇,只是怜惜孩子,才允许她回娘家亲人身边。”
祝镕道:“在您看来,王妃是否已经知道大姐痴病得厉害。”
老太太说:“早晚要知道,瞒不住。可送回来的时候,是好好的人儿,如今变成这样,王妃但凡御前告一状,她是忠烈遗孀,是亲弟妹,还是老相爷的长女,皇帝不会不管。涵儿虽说是我祝家的女儿,可嫁出去了,那也是皇家的儿媳妇,是王府的人。”
祝镕放下碗筷,问祖母:“上回我说的事,您想过了吗?”
老太太眉头紧蹙:“涵儿的痴病,可以说相思成疾,难不成家里人害她不成?可你姐姐若当真曾怀有王府子嗣,那你母亲的罪过就大了,也不怪她如此慌张。”
祝镕沉思片刻,道:“真有此事,也能说是大姐不小心,王妃也不能强行说是我们家的责任,如此母亲的罪过能减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