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今天一整日心事重重,被好兄弟们误会担心考学,他们都猜错了,平理心里膈应的,还是昨晚看见的一屋子男宠。
扶意大大方方地问他:“你哥哥说,你吓着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平理很是不好意思,别扭地说:“倒也不至于,就是……”
扶意问:“你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些人存在?”
平理点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嫂嫂,不然呢?那花街柳巷里,不都是女子吗?”
扶意笑道:“你向来看淡男女之别,为何偏偏这件事想不通?有女妾女伎,自然也有男妾男伎。”
平理说:“并非认定了只有女子才能为妾为伎,可我还是觉得耻辱,堂堂七尺男儿……”
他越想越气愤,哎了一声,说道:“还有就是,冷不丁发现自己那么无知,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只识了个皮毛,还到处吹嘘。”
扶意笑道:“我想,这就是兄长们非要逼着你念书的缘故,他们并不奢望你考取功名,只是想让你,多看看这个世道。”
平理不服气:“看世道,当然要走出去看,坐在家里看书,能看见什么?”
扶意笑道:“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呀。”
平理眉头紧蹙,不大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待要发问,见中门外的小厮进来,慌慌张张的,见了扶意便上前行礼,说道:“少夫人,学堂里出了事。”
平理恼道:“我在这儿呢,出什么事?”
小厮忙解释:“是五公子,不是您。”
扶意和平理本要一起去学堂,但最近外头谣言四起,就算叔嫂彼此都不在乎,也少不得避嫌。
于是平理回去告知了母亲,三夫人听说平珒可能被欺负,带着扶意,风风火火地赶来。
此时已是傍晚,学子们几乎都散了,三夫人和扶意赶到时,平珒正孤零零地站在屋檐下,见到婶婶和嫂嫂,委屈而慌张地低下了头。
三夫人气势汹汹地进门,这学堂里的夫子,早些年就在了,平理小时候也在这里念书,祝家三夫人的脾气,他们领教过,哪里招惹得起。
“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要他罚站到这会儿,我们家孩子身子弱,各位也不是不知道,他念书晚,功课却是最好的,有什么事不能通融,要他当众罚站?”三夫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一上来就把责任全推给了先生。
扶意自己家就是教书的,学堂里会发生什么,她都知道,而在他爹跟前,学生们打架斗殴都不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