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郡主离开太学后,姚依依便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是以太学里除了大儒和外面几个老嬷嬷,没有其他人知道白楹出来过。
她嘴甜,身上又时常带着一些零嘴糕点,三言两语就把几个刻板的老嬷嬷说的面上带笑,收了她的心意。
这点小玩意儿不值一点银子,换在以往是绝无法进了老嬷嬷们眼的。奈何白楹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她只要甜甜地冲嬷嬷们笑一笑,几个平日里板着脸没几句话的老嬷嬷就笑如菊花般灿烂。
她们注定要老死宫中,没有血脉没有家人,白楹是她们看了快五年的小姑娘,刚来太学的时候人才那么小一只,身子骨单薄但为人贴心乖巧,做的一些事情虽然微不足道,于她们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的温暖。
夏日的瓜果,冬日的暖手炉,偶尔还会有自己缝制的护膝……再不然就是寻常都能见着的零嘴,东西很平凡,贵在一片真心。
老嬷嬷们打心眼里觉得白楹和太学里的世家子弟,贵女们不一样,她们骄矜傲慢,有着大族的傲气,和宫里贵人一样,看不起她们这些老骨头。
但白楹,就像是一个异类。
她待众人平等。
平等啊……这种感觉,几十年来,她们也只在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感受过。
真心易真心,善意换善意。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的心还是好的。
大儒不是多话的人,老嬷嬷们也不会把白楹出去的事情说到外头。她们知道白楹因为岐王福泽深厚的命格对他有些关注,还很同情他的悲惨过往,似乎还想帮他……嬷嬷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到了下学的时候,白楹请教完大儒问题,其他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姚依依本想等一等白楹,但白楹让她先走了。
夕阳铺满半片天空,小路两旁洒满一地桂花,飘香十里。
白楹征求嬷嬷同意,折了一枝欢喜地握在手心,“谢谢嬷嬷。”
“本就是可以折的。”只是太学里从来没有学子看得上。
最为年长的那个老嬷嬷摸了摸白楹的脑袋,虽说白楹过了年就要十三了,但在她们看来,她依旧还是一个天真娇小瘦弱的小姑娘。
“姑娘,有些事情,或许你会想要知道。”
压在积石之下的潮湿之地,也该见见太阳了。
……
白楹迟到了半个时辰。
丁元将她送到岐王府后门,白楹偷偷摸摸地进去,丁元怕人发现,就先回国师塔和轻风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