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逐后位的各世家追捧下,更是连脸面都不留。
只是武后心中毫无波澜,她的去留、悲喜、幸或不幸,从来与那个女人无关。
身边的女官和侍女毫不例外地又或义愤填膺,或轻慰安抚,在武后耳边和秋日清风一起吹过。她的心思随着桂花清渺的香气再次飘远,越过重重宫墙,风从鬓边擦过,有一丝清凉,就像渭水行宫那个如火夏夜的凉意,并不寒心。
“看看这些奏折,后位谁属?!呵!林卿觉得呢?”
“后,帝之属,陛下怎么想才有意义。”
“是林卿你教我的,天家无私事,你对公事都不置一词吗?”
“有些事情陛下乾纲独断即可。”
“老师,你当初为什么要履那个婚约?”
“……”
“老师,如果我不能守约,你会对我失望吗?”
“陛下,臣并非帝师,不要再那样称呼。而且您已经亲政,您的决定无人可以置疑,包括我。”
那一刻,意外听到密谈的武后本该忐忑,她却奇特地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安心。后的命运从来不取决于他人,惟帝君耳。而她的愿望从来很小很平凡,即使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至少可以坦然接受。
她想今后的日子其实不会很难过,脱离那些从来没有习惯过的纷扰,不用再被家族突如其来的热情包围,不用再看那些无法掩饰野心的明眸,摆脱沉重的冠冕,或许她会更有勇气想念那个人。
然后,不久以后,武后才发现,原来能够那么隐秘地喜欢,也是一种幸福。
遥远的俱摩罗天,月光潮汐起落没在主星上引起丝毫浪花。只有个别肩负特别任务,徘徊在幻兽森林的猎手,偶尔瞥见吞没无岸石滩上的迷雾,没人敢走进那片禁地。
林熙棠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如桌面的岩石上,水流般的白雾已如落潮,稀薄得盖不住脚下的石块。十多步外就是石滩边缘,大片森林在夜色里投下阴暗的轮廓。
刚才并不仅仅是一场梦。
林熙棠坐起来,注视着不远处的森林,当前视野中,目力可以分辨的树种很像常绿阔叶林,树冠旺盛,如微波起伏,地面灌木茂密,藤本发达。
森林里并不很安静,偶尔野兽和猛禽嘶鸣划破夜空,带着一股常常见血的暴戾。
这点观察到的事物能说明很多问题,但还不足以分辨身处何地,而且古怪石滩“极点”特性对大衍天机决的干扰,即使到了边缘地带仍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