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液里都流着疯狂因子,她不敢冒险。
何况还有那遗旨,何况还有个趁机掌握了军权的康王。
留着宗政惠,必然会想法子要回军权和留在康王那里的东西,让她们狗咬狗也好。
现在双方各有钳制住对方的把柄,僵持在这里,必须要双方都退一退。
只是兹事体大,她还想想一想,不管怎样,让宗政惠活下来,对景泰蓝不利。
景泰蓝却忽然拉了拉她衣襟。
她抱紧了他,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麻麻。”景泰蓝悄悄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说,人要有一两个敌人,才能更好地激励自己成长吗?你放心,我不怕的。再说”他垂下眼,喃喃道,“她是蓝蓝的娘”
太史阑心中一震,她险些忘记这事儿,她心中因为一些疑惑,一直怀疑宗政惠和景泰蓝的血缘关系,但此刻她还没有证据,那么宗政惠她还真不能杀,怎么能让景泰蓝背上弑母罪名?看景泰蓝的样子,虽然恨她,似乎也没有想让她死。
万一宗政惠真的是景泰蓝母亲,今日她死了景泰蓝也难免隐痛终生,千秋史笔,他将永负骂名。
李秋容也在犹豫,太史阑要求宗政惠不再垂帘,移宫,等于剥夺了宗政惠的权柄,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南齐以仁孝治天下,做皇帝的,无论如何不能违了孝道,否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必定要失了人心天下。太后就是太后,一时被剥去的权柄终究有法子拿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现在双方其实想的都是这最后十个字。稍稍沉默后,一个婆子从屏风后走出来,附在李秋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李秋容微微舒了口气,闭了闭眼睛,神情沉痛又有破釜沉舟之色。
太史阑知道成了,也暗暗惊叹宗政惠的体质被调理得相当了得,这种情况居然没有大出血而死。
“好。”他道,“但你们也必须承诺,今后对太后一应供奉用度待遇如前,终身不得夺她尊位。至于军权和那道遗旨”他冷笑一声,“你们去从康王殿下那里夺回来吧。”
太史阑看向景泰蓝,景泰蓝撇撇嘴,奶声奶气地道:“成呀,她是我母后呀,谁说要不尊敬她啦?”
李秋容听着小子那流气兮兮的口气就有点头痛,想着这个三岁娃娃踩着尸体奔进内室,生生将宗政惠惊吓小产,愤恨之余也惊心。
他真不知道,今晚的决定,做得对不对。
“太后现在的身体不能移动。”他道,“移宫必须等她大好之后。在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