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阑站在院子外,凉风一吹,头有点晕。
她确实醉了,但她的醉酒状态,从来都是很清醒的。她也很喜欢自己的醉酒状态,有种漂浮云巅,指点天下的虚幻痛快感。
她在阴影里等了一会儿,看见有个婆子单独经过,跟上去,人间刺蓝色刺尖一刺,那婆子就乖乖地告诉了她去老爷书房的路。银白色的刺尖再一刺,这婆子自然又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
太史阑按照她指的路向外走,历来深宅大院,从外入内不容易,从内向外却是不难的,何况她也打听到了夜间容家护卫换班和巡逻的路线,一路很轻松地避了过去。
容弥的书房在第三进院子的东侧,这时辰还在亮着灯,窗户上人影攒动,看来人不少。
太史阑唇角微微一扯,她就知道如今的丽京,没有哪家府邸能够安睡。
她仰头瞧了瞧,目光很敏锐地发现了容家龙魂卫的守卫所在相处太久,她早已对容家护卫行事了如指掌。所以很轻易地找了个死角,趁护卫交错换班的那一刻翻过围墙,进入院子,靠在西北角墙根的阴影里。
不过她刚刚落脚,上头就有人掠来,容家的龙魂卫果然非同凡响。
太史阑不急不忙,头也不回,手掌一翻,掌心里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容楚早先塞给她的,她当挂件带在身上,此刻对方一瞧这令牌,神色惊异,立即不做声退了下去。
容楚才是晋国公,他的令牌,自然是这座府邸里的最高命令。
太史阑用舌尖舔了舔窗纸,瞧了瞧里面,容弥高踞上座,幕僚罗列两侧,没有她认识的人。
那便好。
屋内灯光下,容弥正深深皱着眉。
“昨夜宫里据说有变故,说是太后难产,之后陛下请了天一道上辰道长,上辰那老牛鼻子说宫中有妖物冲撞,不利于太后,陛下便请太后移驾永庆宫。”容弥叹口气,将密报往桌上一搁,“你们怎么看?”
幕僚们面面相觑,末了都苦笑摇头。
事情是荒诞的,但话却是不敢说的。
“宫中有妖物对太后不利,却让临产的太后移宫,呵呵”容弥长叹一声,“瞧这模样,昨夜竟然是三公得手么。”
“老爷”一个幕僚期期艾艾地道,“这对我们,是好事啊”
“好事!”容弥眼睛一瞪,“政局变幻,怎么可以简单地说好事还是坏事?今日之好事保不准就是明日之坏事!太后无论如何都是陛下亲母,如今陛下年纪小,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