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搁上去,就感觉到他的手指微颤,胸口也似在急速起伏,太史阑心中也一颤,抓紧了他的手指,只觉得他的手指触骨冰凉,掌心却一团热。
她知他此刻心潮起伏,却不愿显露太多情绪,又或者只想将这一刻静谧神秘的体验,在内心深处静静留存体味。她也静默着,为他留一份祥和的纪念。
容楚微微闭目,感受指下微微起伏,之前他接到消息,惊讶、狂喜、疑惑、不安种种情绪太复杂,那一刻习惯深思熟虑而后行的他,脑中竟然一片空白,完全凭直觉和冲动下车换马,一路急行,只有一个念头要赶紧赶回。
太过狂喜太过意外,以至于他这么多年稳定的情绪,在这一日夜里起伏澎湃,被那重大消息的海浪,一波波冲过堤岸,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激越,热血得像个少年,这一路上,要见她的迫切感受占据全部脑海,他想知道她好不好,怀孕是否辛苦,大着肚子主持静海出生入死又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来不及去细细想那个孩子的存在,然而当他的手按上那生命之源,心忽然便一抽,才惊觉,有些人生里最重大的改变,发生了。那一片柔软之下,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血,是他和所爱的女子的生命延续。那个小东西,在他懵懂未知时着床,无声成长,再过五个月呱呱坠地,一声啼哭,满了他一生夙愿。
所爱的女子,共同的孩子,美满的家。
到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心中满满湿润,似有什么要溢出,充盈在这一刻的温暖里。
华灯荧荧,暖风如水,微黄的灯光下,男子的长发垂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宛如抚摸一个盛放在琉璃瓶里的美丽的梦,女子的笑容轻轻,凝视他的眼神,也是一抹从琉璃瓶里,蹑足而出的梦。
这一幕的剪影倒映窗上,亦美若梦幻。
良久,容楚发出一声长吁,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眼睛亮亮的,似盛着一汪秋水,太史阑看得目不转睛,觉得容楚此刻真是美貌不可方物。
“小东西。”他轻轻地道,“你爹险些就错过了你。”
太史阑听得心中一酸,很觉过意不去,也低头对肚子道:“小东西,这事儿怨你娘,她有心不让你爹知道你来了,这是她的自私。”
“小东西。”容楚对肚子说,“你娘虽然不是好东西,又霸道又凶狠,又冷淡又无情,带着你弃夫离家,跑远路走长途,杀人放火抢劫使坏什么都做”
太史阑竖起眉毛有你这么胎教的?
“不过这事儿上可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