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小心的放到荷包里,瞄了眼滴漏,这一刻钟又过去了,李夏站起来往棺前守灵举哀,端砚收拾了茶壶茶杯,往茶水间送回去。
又到更衣的时辰,李夏刚撑着了站起来,姚贤妃伸手扶住她,“王妃可还好?您脸色苍白的很。”
“还撑得住。”李夏低应了句,靠着姚贤妃借着些力,往偏殿进去。
“这偏殿人多,有些气闷,要不,我扶您到外面小园子里透透气?”姚贤妃建议道。
“我正想出去透透气,多谢娘娘。”李夏应了,和姚贤妃一起,出了偏殿,坐到小园子中间的石凳子上,端砚垂手站在偏殿门口,远远看着等着听吩咐。
“娘娘的事,昨天听韩尚宫说了。”两人坐下,李夏先开口道:“太后娘娘已经走了,过往已经过去,从今往后,娘娘只须照顾好自己,万事以自己为重。”
姚贤妃一个怔神,她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撒手放开她,一别两宽从此各自其路。
“王妃真是干脆。”姚贤妃抖了抖裙子,神情目光仿佛一阵风卷走薄雾,露出碧青的天。整个人由温吞柔婉而棱角分明起来。
“要是只有我自己,这会儿抽身退步,站干岸儿看场大戏,高兴了拨拨火挑挑事儿,活也好死也行,都不是大事。可我还有两个弟弟,一群侄子侄女儿,大侄女儿今年春天里,十里红妆嫁了,听说现在已经怀上身子了。”
姚贤妃的话顿住,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仿佛笼了层春日暖阳,“弟弟常常打发人来说些家常,我最爱听这些,上个月胜哥儿带了封信给我,说他阿爹偷偷摸摸跑到寺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大姐儿这一胎平平安安,顺顺当当,结果被他和他阿娘迎头撞上了。我笑了好久。”
姚贤妃看向李夏,“娘娘有什么打算,从来没跟我说过,不过,我看了这些年”姚贤妃顿了顿,“现在呢?王妃有什么打算?”
李夏看着她,没说话。
姚贤妃一声干笑,“江氏心狠手辣,不知道容人二字怎么写,也没有原谅饶恕这一说,太子即位的时候,也就是我姐弟三人倾家灭门的时候,苏氏反复无常,象娘娘说的那样,闺阁女子而已。我早就绝了生育,年纪又大了,宫中没有依恃,朝中没有援手,王妃有什么打算?”
“为人儿女,孝字最重,我和王爷没什么打算,不过尽力做好一个孝字,不让娘娘的心愿落空罢了。”李夏迎着姚贤妃的目光。
“请容附骥。”姚贤妃微微欠身,垂眼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