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禁止让自己想下去,姜萌强迫自己看着外面向后退的树木,连绵起伏的山势,她知道家就快到了,她现在才知道,多年前她想离开大山看外面的世界,讨厌的不是大山,而是大山所造成的闭塞环境,厌倦的也不是家乡,只是贫困让人想要暂时离开。却终有一天会回来的,真的就像当年那个人说的一样。
阿峰默默的看着姜萌,心情十分的复杂,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就在这时姜萌猛然间也看向阿峰,从这个角度看阿峰似乎有些熟悉,似乎见过“我对你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你似乎懂得比我知道的要多,我聪明时,你就装傻。我糊涂时,你又通达跟哲人似的。咱们是不是上辈子见过。”
阿峰听了脸上泛着神秘的微笑,就像蒙娜丽莎的笑,似甜蜜,四哀伤,似无悲无喜说:“谁知道呢,也许上辈子属于别人,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或许上一辈你不属于我,我也与你无关。但却注定今生有缘。“其实他们何止见过,只不过已经被尘埃覆盖的岁月中,只不过是我眼里只有你,而你眼里只有他罢了。
姜萌笑了说:“是不是因为只是你在人群中看了我一眼。“
阿峰说:“谁知道呢?“
姜萌突然觉得在这世间飘荡的有些孤单,多亏了有阿峰陪伴。和阿峰相处的快乐,总是淡淡的,像早上的一杯牛奶,像冬日里披在身上的大衣,像生病的一碗热汤。几乎是需要的时候,他总会出现,他的爱深沉却不迫人,温暖但不窒息。其实谁能说这不是幸福。但似乎还有种感觉,阿峰似乎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姜萌现在无意探听别人的故事,因为她还不想告诉阿峰自己的故事。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在冰上跳舞,舞姿曼妙动作潇洒,可是一不留神就会摔倒,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疼。”阿峰说着,脑海中闪现出一个16、17岁的一个少女,穿着薄薄的,白色的裙子像天上的一片云笼罩在她身上,身材显得是那样的苗条,在溜冰场上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少女纤细修长的手臂,做着各种各样曼妙的的姿势,整个人像一个想要张开翅膀的蝴蝶,滑冰场是冷的,她的脸却是红彤彤的,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快乐的火焰。那简直太沉醉了。
姜萌也静静的看着阿峰,阿峰的眼睛处于微闭的状态嘴角扬起,眼里透着一点点的快乐,就像有些微醉的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姜萌知道阿峰沉浸在青春的幻想里了。但姜萌永远不会知道阿峰的梦与自己有关。
姜萌这些年其实也不住的在幻想着,有那么一天秦伟能出现在自己面前,拉着自己的手对着自己说:“姜萌当年谁对谁错已然不重要,然后轻声告诉我,咱能别闹了么。我败给你了,我愿意用生命做长度去爱你。你是我的爱人。什么也阻挡不了我去爱你。然而姜萌知道他和秦伟都太过倔强,所以也不会低头。可是就像不断前行的火车日子总要继续。也许他们需要只是一个契机。
姜萌说:“阿峰你似乎是在红尘中游荡的快乐的精灵,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烦忧,只能感受到快乐。”
阿峰双拳紧握说:“可是我想该结束了。”一个偷偷爱着你的人,如果得不到你的爱也只能偷偷离开。
姜萌吃惊说:“结束什么。
阿峰说:“没什么。不过想起了一句话。”
姜萌说:“什么话。”
阿峰故作深沉的说:“你觉得每一对恋人都好像前世的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就如同你和秦伟。”
姜萌吃惊道:“你也认识秦伟?”阿峰没有说话。
家离的再远,只要踏上回家的路,总有到站的时候,要走的路无论多远也有尽头的一天。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到站了。一轮浅浅的明月,缓缓的升上中天,月华显得温柔而静谧,那月亮只有浅浅的一牙。散发出温柔的月光,就像为夜晚回家的人照亮道路,当然周围已经有路灯了,可是路灯的光,远不如月光来的柔和。
姜萌看着着曾经熟悉的火车站,如今也有了变化。记得那年离开的时候周围都是平房,而如今被高楼环抱了,当年列车飞驰总能掀起尘土飞扬的,一切都变了。这些年不管是大都市还是小县城,甚至乡村都以难以相像的速度在前进,那么人呢,是否也应该飞速前进呢。当然无论是谁总要向前,因为时间没有为谁停留,可以把自己困在记忆里,而时间却默然的前行。当然姜萌心中也有自豪之情,谁能不为这变化而骄傲呢,谁又能不庆幸呢。
阿峰这时也从火车上走了下来,轻轻拍拍姜萌的肩膀。说:“想什么呢,走啦。”手很轻柔,像这月光一样,姜萌难平的心绪终于安定下来。两人并肩走出了车站,阿峰微笑的把姜萌送上了出租车。
姜萌看着阿峰诚挚的面容,千里迢迢赶火车只为了送自己回来,仿佛一切只为了陪伴自己。在这一刻真想拉着阿峰的手,但她知道自己还没有放下,于是朝着阿峰笑了笑。
阿峰说:“你笑起来真美。女孩笑起来都是这样的美。“
姜萌羞了一个大红脸,说:“我可不吃你油嘴滑舌的那一套。“
阿峰说:“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火车。“
阿峰想要走却又轻轻的在姜萌耳边说:“当你在等我时,我一定在等你。只是有种单身是为了等待一个人,你想结束单身的那个人是我吗?其实我只希望你幸福,即使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阿峰知道自己使命完成了。
姜萌心中有短暂的意外和慌乱但并没有排斥和反感。说起来姜萌和阿峰已经交往了两年,但这一次亲吻,却是两人最接近的一回。姜萌甚至有些紧张,姜萌这才发现,两人作为男女朋友居然连手都没牵过,只是有时在一起吃饭。
司机师傅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说:“年轻人,来日方长,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姜萌羞了个大红脸,轻轻的推了一下阿峰说:“好了,等我回来,等我想清楚。”
阿峰似有些舍不得,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留恋和向往说了声:“好。”那种向往是对爱本身的向往。
阿峰轻声对姜萌说:“再见”阿峰知道两人已经结束了,这两年不过是偷来的幸福。
姜萌向司机说了个地名,然后从车里面的镜子里,看着阿峰的影子一点点的缩小最终成了一个小圆点。姜萌看着周围的景物,建筑物感受着家乡的发展和变化。与北京的发展变化,给姜萌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几年间北京的发展,让姜萌感受到国家和这个时代发展的脚步,而家乡的变化带给她的除了喜悦还有淡淡的惆怅和伤感,她记得这里原来是泥土路,如今已经变成了水泥路,原来姜萌念书的高中是最高的楼,如今已经淹没在楼群中,找不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