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东身材高大,长相威猛,接近两米五的身高使得整个人极具压迫感。胡须如钢针,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利刃一般的眸子,被他看一眼,胆小者直接就腿软了。半个多月的囚禁,王江东依然是精神奕奕,看不出丝毫疲倦甚至是憔悴。被带到刘危安的面前,王江东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身为俘虏的觉悟。
“坐!”刘危安看着王江东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指了一下椅子。
“阶下之囚,岂敢落座?”王江东微微抬起了下巴。
“考虑得怎么样了?”刘危安也不勉强。
“你不用白费心思了。”王江东冷冷地道,这是他被俘虏后,刘危安第一次见他,期间,没有任何平安军的高级将领与他谈过话和见过面,但是他很清楚刘危安的意思。
“理由呢?”刘危安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王江东道。
“你的道是什么?”刘危安看着他。
“我的道——”这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王江东却卡壳了。
“你我本无恩怨,只是立场不同,不过,本王觉得,你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刘危安道。
“我这辈子杀了多人,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今被杀,也没什么好可惜的。”王江东瓮声道。
“这倒是实话,人这一生,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反正总是要死的,不过——”刘危安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有些人死的无声无息,而有些人应该死的轰轰烈烈!”
“我对名利并不感兴趣。”王江东不客气地道。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刘危安问。
“中原!”王江东语气肯定,他是被装在牢笼之中运送过来的,牢笼被黑布蒙着,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但是王江东一下车就知道人已经不在第三荒了,边荒的气息和中原的气息不同,他常年在战场上,对于这种气息很敏感。
“这里是大雁城。”刘危安道。
“你的野心竟如此之大!”王江东眼神一缩,语气震惊。
“别人能打本王,难道不许本王反击?”刘危安反问。
“第三荒兵精,这是你的优势,劣势是人少,大本营太远了,跨境战争,还是全面战争,第三荒不足以支撑这样的规模。”王江东道。
“如果中原大地精诚合作,上下一心,本王也只能看着,然而中原什么情况,你比本王更加清楚,勾心斗角,口蜜腹剑,一盘散沙,本王需要打全面战争吗?本王只需要打局部战争即可。”刘危安道。
“别忘记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江东是中原人,不愿意看着刘危安贬低中原。
“本王打下大雁城后,把土地都分给了百姓,只要从军,都能获得土地。”刘危安道。
“你这是断中原的根基!”王江东脸色大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把土地归还农民的巨大危害,中原门阀乡绅通过控制土地而控制百姓,如果百姓拥有了自己的土地,那么还怎么管理百姓,百姓都是短视的,没有主见的,缺乏了门阀士族的管理,用不了多久就会乱成一锅粥。
百姓乱成一锅粥是小事,士族门阀的权利消亡才是大事。
“你觉得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刘危安问。
“兵,武器。”王江东很不屑回答这样简单的问题,但是他却知道刘危安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的,所以虽然不耐烦,还是回答了。
“小规模战争,靠兵和武器是没错的,但是大规模战争呢?持久战呢?”刘危安问。
“兵、武器,粮食。”王江东道。
“你错了,打仗打的是钱。”刘危安道。
“荒谬!”王江东眼神嘲讽,“王某打仗,从来不需要钱。”
刘危安笑了,他终于找到了王江东的弱点,他不慌不忙地道:“我们来打一个赌。”
“什么赌?”王江东莫名其妙。
“我现在就把你放了,给你一日的时间,你能召集到多少兵?”刘危安问。
“5万!”王江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语气坚定,充满绝对的自信。
“如果没有五万呢?”刘危安问。
“任由你处置!”王江东傲然道。
“本王让你投降你也服从吗?”刘危安一眨不眨盯着他。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王江东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王江东掷地有声,“如果我招募到了5万兵又如何?”
“你只要招募到了5万兵力,本王便放了你。”刘危安道。
“我接受你的赌约。”王江东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请!”刘危安虚空一点,王江东的修为解开了,王江东恢复了自由。
“明天的这个点,我会带着五万兵力来见你,以后战场相见,你输了,我也会饶你一命。”王江东自信满满离开了。
“好啊!”刘危安微微一笑,看着王江东的背影,他也很期待,王江东的人格魅力有多强。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王江东回来了,神情沮丧,眼神充满不甘与不解。
“我输了!”王江东走到刘危安的面前,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无力感。
“这里是大雁城,已经被本王接管,你招募不到人很正常,本王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去黑鸟城,那里不属于平安军的势力范围。”刘危安对于王江东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不过,他还是很佩服王江东,因为王江东招募到了300人。
距离5万的数字相差巨大,但是被平安军经营了一番之后,还能有300人愿意跟随王江东,足见王江东的魅力之强。
“你确定?”王江东确实不服气。
“请!”刘危安指了指大门。
“我不占你便宜,我去黑鸟城,一日之内,招募10万人,少一人,我便认输,再无二话。”王江东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第三日,王江东回来了,他双眼血红,如丧考妣,那种表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走到刘危安的面前,直挺挺跪下,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我输了,愿赌服输,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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