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东现在的战术很明确也很简洁,先礼后兵。第一步,从思想上瓦解敌人,最大的杀招就是杀乡绅,分田地,关于这一步,平安军在很早就布局了,王江东的大军还没到,大街小巷已经在悄然宣传这种思想了,等到王江东出现,这种思想立刻大爆发。
王江东的威名加上已经打下的城池分田地的事实,百姓还是很期待的。这个时候就看当局者的掌控力了,掌控力强的,能够顶住王江东的压力,压制百姓不乱来,如果执政者平日里本来就比较残暴,百姓怨气很大的话,只要王江东一承诺,基本上就乱了,王江东立刻就会发动进攻,轻易夺下城池,伤亡微乎其微。
也有门阀士族控制力极强的城池,比如福林城,这是虞家的基本盘,虞家善于笼络人心,整个福临城上下一心,王江东结结实实打了一场硬战,强攻了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伤亡超过10万,负责后勤的人统计过,这一战,光是消耗的各类箭矢、弩箭超过150万支,即使这样,依然没能拿下福临城,最后还是使用了绝户计才攻下福临城的。
距离福临城15公里的地方,有一条三江河的支流,地势高于福临城,福临城的灌溉和饮用水都是靠着这条支流,在王江东疯狂攻击的日子里,军师悄悄派出了一支人马,掘开了支流,以洪水之力,淹没了福临城。
不过,虞家还是有一小部分逃走了。对于王江东来说,福林城只是一个小插曲,他伤亡了十万人马,但是福林城的伤亡更大,两百多万的人口,逃出去的不到一万。
刘危安看见福临城的伤亡数字时候,眼神停顿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战争总是免不了伤亡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死敌人总比死自己人好。
福临城的百姓一心向着虞家,还真不能留下,迟早是祸患,死干净反而是最好的做法,虽然不太人道,王江东的这位军师是懂得他的心意的。
还有一座小城渠岩城,人口不过30万,却出现了一位极为恐怖的高手,王江东、聂破虎、拓跋苛三人联手,却也落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最后还是察觉到不对劲的牛十七快速支援才灭了那个高手,这一战,让王江东足足休整了八日。
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谁也不能保证一帆风顺,不过,总体来说,局势是好的,王江东的闪电战效果很好,中原各大势力不知道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是彼此之间的缺乏信任,虽然组织了几次反击和拦截,总是有很多这样和那样的问题,无法对王江东构成威胁。
刘危安手上拿着战报,目光却在桌面上摊开的地图上,王江东的打击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次攻击都有深意,他是想深入中原腹地,一来吸引中原势力的目光,无暇理会第三荒,让刘危安有时间巩固已经占领的城池,二来也是想传播思想,‘打乡绅,分田地’,只要这种思想在百姓脑海里种下一颗种子,总有一日会生根发芽的。
第三个原因,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被刘危安击败,心中也是憋着一口气的,他想以不败的战绩向刘危安向世人证明,他依然是那个不败的战神。
刘危安提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红色的小圆圈,那是中原最强大的几个家族,他们才是平安军进军中原最大的拦路虎,就在他挑选第一个目标的时候,下面的人送来了一封信笺,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字:
“别来!”
字体娟秀,有些潦草,特别是‘来’字的最后一捺,已经出现了波浪,字是申怡云写的。刘危安认出字体的主人后,眼神猛地一缩,一股杀意从心中浮现,他还心存侥幸,可是,意念扫过整个黑鸟城,他的希望破灭,申怡云不在黑鸟城,人,失踪了。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把申怡云掳走,这份本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仙剑门的那一位,只有天下第一剑仙才有如此实力,不过,他马上否决了,天下第一剑仙想杀他,会直接动手,不会玩这样的手段,到了第一剑仙那种境界,已经不屑用这样的手段了。
还会是谁呢?
“送信的人呢?”刘危安很快冷静下来,问手下。
“是一个叫花子,还在门外,需要我叫他进来吗?”手下问。
“不用,打赏一点钱,让他离开。”刘危安挥了挥手,翻开信笺的背面,一行字显现出来。
“玛干神庙!”
‘玛干’是外来语种,翻译成大路语言是‘太阳’的意思,所以,玛干神庙又叫太阳神庙,教义是让人忘却痛苦,心向光明,这一辈子所有的苦难,都会在来世得到回报,这辈子越遭受的苦难越多,下辈子就会越幸福,这一套思想在奴隶之中很吃香。
很多城池内都有玛干神庙,他们平日里不干涉政权,因为玛干神庙的教义有利于统治者,因此统治者并不反感玛干神庙。黑鸟城也有玛干神庙,有两座,一座在城内,还有一座在城外,城内的玛干神庙是宣扬教义的地方,城外的玛干神庙则是神庙高级信徒修行的场所,远离世俗的打扰,才能纯洁纯净。
玛干神庙依山而建,从外面看,建筑古朴,并不张扬,不过建筑风格古怪,刘危安对古建筑没有研究,无法辨认属于哪个类型,但是看见玛干神庙的第一眼,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玛干既然是太阳的意思,按照道理色调即使不用金色,也得用赤色或者黄色,然而,眼前的玛干神庙主色调却是黑色,加上青色的岩石,散发着一丝阴气。
“刘荒主,请!”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是一个青年,身材修长,一袭绿色的长衫穿在此人身上竟然没有一点违和,只会给人感受到勃勃生气。
“久等了。”刘危安没有冒然动手,跟着青年沿着石阶而上。
“刘荒主有什么想问的吗?”石阶很小,无法两人并行,只能一前一后,青年走在前面,说话时候并不回头,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
“你似乎对我很熟悉?”刘危安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景物,石壁上雕刻着很多雕塑,大大小小,很多只有拳头大小,基本上都是动物,活灵活现,然而,他一只都不认识。
“大约四年前,我们已经开始关注刘荒主了。”青年道。
“你怎么称呼?”刘危安问。
“阎鈤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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