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寒的办事效率远比云倾倾想象得要快,不出两日,醉倚轩刚开门做生意没几个时辰,醉倚轩一下子便挤满了各路公子哥儿及各路侠士,将整个大厅挤得水泄不通不说,方圆几十里内的街道也是人满为患,再加上看热闹的百姓,整个北疆城可谓是万人空巷,热闹空前。
杨嬷嬷被外边闹哄哄的人群惊扰到时正在房里歇着,杨嬷嬷骂骂咧咧地起身,唤人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正欲扑扑粉再出去,被派去打探情况的属下却已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嬷……嬷嬷,坏事了坏事了……”
“外头发生了啥事呢?看你急得像什么似地……”
杨嬷嬷睨他一眼,拿起粉扑仔仔细细地扑粉。
“出大事了!”急得满头大汗的小厮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上前去拿下杨嬷嬷手上的粉扑便道,“外边整个大厅挤满了人,整条长安街也都是人了,吵吵嚷嚷地说要来看看芊芊姑娘,还有不少人嚷嚷着是来买芊芊姑娘的初夜的,吵得厉害的有些地儿的人都互相打了起来,咱楼下的桌椅都被砸了不少,现下楼里的弟兄在楼梯处挡着不让上门,但也撑不了多久啊。”
杨嬷嬷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也“刷”地苍白了,也顾不得没上完的粉,急急忙忙地一把将小厮推开,便扭着肥硕的身子赶紧往云倾倾的房间而去。
“砰砰”地捶门声自门边响起时,云倾倾犹蜷缩在暖和的被窝中,睡得安然,冷不丁被那擂门声给吵醒,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门口,咕哝道:“谁啊?”
在一旁伺候着的喜儿也被这擂门声惊扰到,望向云倾倾,征求她的意见:“小姐?”
门外杨嬷嬷的的大嗓门此时已响起:“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赶紧开开门啊,这都出大事了你还睡……”
云倾倾朝喜儿使了个颜色,让喜儿去开门,而后慢悠悠地拿了件白色斗篷披上,掩住里边穿着的中衣,望向随着喜儿拉开的门滚进来的杨嬷嬷, 憋着笑,端起桌上的茶,佯装出芊芊式的淡漠,漫不经心地睨她一眼:“嬷嬷,有事吗?”
边说着边轻吹着杯中的热茶。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芊芊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嚷嚷着要见你?还说要来买你的初夜,这外面的人都挤满了整条长安大街了,来的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可如何是好呦?”
杨嬷嬷边擦着额角冒出的汗边急声说道。
这么快?云倾倾掀开茶盖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睑将眼底的惊诧掩饰而去,云倾倾声调不急不缓,声音却微冷,先发制人:“是谁将我回来的消息给传了出去的?”
“……”杨嬷嬷也被问住了,利眸往服侍云倾倾的几个丫鬟扫了圈。
丫鬟们赶紧颤抖着嗓子撇清责任。
“嬷嬷,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人都在外边挤着了,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吧。”云倾倾“咚”地一声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冷眸望向杨嬷嬷。
杨嬷嬷已急得一头是汗:“这事儿我要是知道怎么处理也不会来找你了,现在外头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连二皇子都来了,我们这醉倚轩便是有玄冥楼在背后撑着,现在上边没发话,也还不是时候与朝廷对着干啊。”
云倾倾懒洋洋地睨她一眼:“哦?那依嬷嬷的说法,这事儿我们不能硬着来,只能吃闷亏,让我就这么出去见那些人,顺道标个价把自己卖了?”
“这……”杨嬷嬷望着云倾倾,犹豫了,“也不是说要姑娘把自己给卖了,只是,现在外边这么多人,要不姑娘去露个脸,安抚安抚一下也是可以的,大家也都冲着看看姑娘来的而已,若是姑娘能站出来说句话,这事儿或许便能压下来了。”
“杨嬷嬷,”云倾倾利眸一扫,“你显然没搞清楚外面那些人来这里的目的,他们是来买醉倚轩花魁的初夜的,不是来听花魁糊弄的,要是我真如你说的出去安抚两句便回来歇着了,你道我这花魁的头衔还保得住?再说了,那么多人千里迢迢地来,便是冲着将花魁的初夜给标下的,你道他们发现被耍了会甘愿吃这闷亏?”
“这……”杨嬷嬷也没了主意,“那姑娘说这如何是好?”
云倾倾睨她一眼:“我也不知。”
“姑娘天资聪慧,心中定有法儿将这事儿摆平,姑娘,算嬷嬷求您,您想想法儿吧,这事儿不能拖啊,这大厅都要打起来了,这楼里的弟兄撑不了多久啊。”
杨嬷嬷疾病乱投医,也办法了,只能央求着云倾倾道。
云倾倾望着她,似是在思考。
“姑娘,算嬷嬷求您了,现在萧公子也不在,您是这楼里的半个管事的,这事儿也就只有你能处理了。”杨嬷嬷哀求道。
“好吧,我去试试,”云倾倾面无表情地点头,“嬷嬷,您去外面让那些人稍等片刻吧,我梳洗一下换个妆容过会儿便出去。”
“是是是,麻烦姑娘了。”杨嬷嬷顿时松了口气,感激连连地退了出去。
“姑娘?”喜儿皱着眉头望向云倾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外面怎么会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来买姑娘的初夜?”
云倾倾勾了勾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慢悠悠地坐下,抬眸淡淡往屋里低垂着脸的丫鬟扫了眼,而后漫不经心望向喜儿:
“喜儿,这事儿我倒想问你了,这屋里出得了这个门槛的便是你们几个人,到底是谁将这谣言给散播了出去的?我不过想要趁着成亲前过几天安生日子,玄冥楼里都是男人,待着实在闷才想着到这外边走走,住住,现在倒好,先是来了个二皇子,然后就全城男人都跑来我这儿闹和来了。喜儿,莫不是你将我那日与萧公子说的那番话当了真,真给我制造些桃花出来?”
“姑娘,绝对不是奴婢放出去的消息。”喜儿听闻云倾倾这么一番话,吓得连连摆手,“姑娘能安安生生地待在这屋里喜儿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出去生事招惹这么多麻烦回来呢。”
“不是你,这事儿倒是玄乎了。”
云倾倾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众人,直到看到众人哆嗦着跪下以示清白才满意地淡淡道,“都起来吧,这事儿是谁干的我日后自会查清楚。喜儿,你过来帮我梳下妆吧,现下也只能先出去看看再另想对策。”
“是。”喜儿轻应,正欲上前给云倾倾梳头,却见半掩着的窗户抖了抖,然后缓缓开启,屋内的烛火被冷风吹得摇摇曳曳随时会熄掉,心下疑惑,便要走过去将窗门掩上,正在这时,一阵风穿堂而过,屋里瞬间陷入黑暗中,心一紧,惊觉有异,却已来不及反应,人已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周围也跟着相继传来细微的倒地声。
“谁!”
屋里莫名陷入黑暗中,云倾倾倏然站起,冷声问道,突觉腰间一紧,人已被紧紧搂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下巴被抬起,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悍然撬开她唇瓣侵入口中的唇舌,将她的气息悉数纳入辗转吸吮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