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抬价,实在是我们真的没粮食啊。”
“才入冬不到俩月,秋收才去多长时间?说没粮谁信呐?”一个侠士涨红了脸喊道:“不愿意卖就不愿意卖,何苦说谎骗我们?”
老人就转头对身后的人道:“金子,去把你家的锅端出来,把粮袋也提出来。”
那叫金子的青年看了对面气势汹汹的侠士们一眼,轻声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回屋——他家就在村口,村民们背后的房子便是他家。
很快他就带着他婆娘出来了,他拎着粮袋,他婆娘端着锅。
在老人的示意下,俩人将锅和粮袋打开。
锅里是黑乎乎的一团,侠士们看见了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第一感觉便是这家的厨艺好差,这是把东西做糊了?
而粮袋里则是被磨得粉碎的糠,这个大部分侠士还是认得的,他们微微皱眉。
那个憨厚的侠士便伸手进粮袋里抓了一把糠,这才发现糠里还混了些米粒,只是一爪的糠里米粒不过二三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农家人爱惜粮食,别说这些穿着补丁累着补丁的贫农,就是富农家也不会让喂猪的康莉混上米粒,所以这就是他们的食物!
众侠士沉默下来,默默地望着对面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村民们。
“纳了税大家就不剩多少粮食了,你们要是早几天来说不定大家伙还能给你们匀匀,但前几日有两个骑马的人来跟村里买了些粟米,他们也跟你们一样出了高价,我们全村三十来户也才给他们凑了两袋,现在剩下的米都被我们掺到糠里去了,不说难捡出来,我们总得为家里老人孩子留口,总不能一年到头全吃糠,掺上两成的米粒味道要好上不少呢。”
一向潇洒自在,快意恩仇的侠士们突然觉得心闷闷的,好似心上压了一块石头般难受。
立志要做一名好官,且已有功名的赵宁更是心中酸涩,他低声问站在前面的顾景云,“先生,是有官员贪酷吗?”
顾景云看向白一堂。
白一堂摇头道:“不是。”
他环顾四周道:“这里全是山,几乎没几亩耕地,他们贫穷多半是因为地太少了,而先帝这些年连年加重赋税……”
白一堂话未尽,大家却已都明白,不由暗暗握了握拳头。
顾景云道:“去把后面的人也叫来,今晚我们在这里扎营,明日一早继续启程。”
前面的江湖侠士们闻言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去搬东西扎营,没办法,买不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