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孙承宗的面子,便勉强请他进来,问道:“姬大人,我已传军令下去,要各部安心休整,你不去约束属下,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姬庆文支吾了一番,觉得直截了当地询问恐怕会触怒了袁崇焕,便换了个角度,说道:“下官昨天进京时候,遇到过赵率教将军,当时也劝他像袁督师一样,先进城固守再伺机同女真人决战。赵将军却怕自己片刻犹豫,便会招来御史言官的攻谀,因此才不得不冒险……”
“哼!那是他蠢!”姬庆文没想到自己的话说了一半,便会被袁崇焕这样粗暴地打断。
只听袁崇焕继续说道:“这个赵率教,从来都是胆小如鼠。不仅做出过临阵脱逃的事情,现在居然连言官手里那几支秃笔都害怕起来……哼!也不知道孙老师当初看中他哪点,才肯将他收入门下。”
姬庆文这才知道,原来赵率教同自己和袁崇焕一样,也都是孙承宗的门徒,那三人之间,便也是同学的关系。
既然是同学,又是一位已经战死沙场的同学,袁崇焕这样说话,就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然而说话的袁崇焕却没有这份将心比心大的仁德,见姬庆文似乎无话可说,便又冷冷地说道:“姬大人,你要是无话可讲,那就先回去休息吧。女真人来去无踪,搞不好明天就有一场恶战。”
这就等于是下了逐客令了——刚一见面,话还没说上一句,就已下了逐客令了!
姬庆文却道:“不,我还有话要讲……”
“那就快说罢,说完就可以退下了。”袁崇焕不耐烦地说道。
姬庆文心想:没料到袁崇焕居然这样高傲任性,如果我就这样退走了,那将来在他面前就要矮上一头,这可就难受了……因此今天非要说上几句能够镇服住袁崇焕的话来。
于是他皱着眉头,说道:“下官昨天夜里曾经见过皇上一次,也曾议论过御史言官的事情……”
说到这里,姬庆文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下来,偷眼观察了一下袁崇焕的反应。
却见袁崇焕听见“皇上”两个字,也不免紧张起来,追问道:“那皇上是怎么讲的?”
姬庆文听他的思路已被自己的话吸引了过来,便接着说道:“皇上说了,御史言官多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刀笔吏,还将首辅韩旷大人训斥了一顿,说他没有约束好底下这些御史,逼死了赵率教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