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庆文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却道:“好了,徐鸿儒已然死了,他的事我们就别再提起了。不过秀英姑娘你还好端端活着,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周秀英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现在心乱如麻,都不知明日何以自处,更不知道今后还能再做些什么,也不知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姬庆文等的就是这句话,便顺水推舟道:“既然秀英姑娘还没有落脚的地方,那不如随我一同到苏州去如何?”
“怕是有些不妥吧?”周秀英道,“姬公子,虽然白莲教起事已被扑灭,可朝廷未必就肯放过我这个‘妖女’。若是知道我还活在世上,朝廷必定大肆搜捕。姬公子前程似锦,若是收留了我,就怕朝廷追查下来,毁了公子的前途,这可就不好了……”
姬庆文不待周秀英把话说完,便笑道:“秀英姑娘还是太小瞧我了。不是我夸口,现在在苏州城里,我的话比崇祯皇帝还管用,别说是收留你一个了,就是再多十个、八个也全不打紧。”
“哦?是吗?姬公子还有这样大的本事?”周秀英问道。
姬庆文见她态度略有松动,便又劝道:“秀英姑娘从小就在白莲教中长大,虽然十几年来也是走南闯北,可见过的世面毕竟有限。不如随我去苏州天堂之地去见识一番如何?”
周秀英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苏州……我去过。大概姬大人还没去苏州赴任之前,我就去过几回了。寒山寺、观前街、金阊门,我都去过了……似乎也没什么好见识的。”
姬庆文道:“秀英姑娘这就不懂了吧?有句话叫做‘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自打我到苏州做织造提督以后,今日的苏州城便早已不是过去的苏州城了。秀英姑娘你过来瞧瞧就知道了。还有,这大明朝上下,也是日新月异,你也该四处走走瞧瞧。”
姬庆文此言不虚。
自从他就任苏州织造提督之后,特别是经过一场大规模的贸易战,将苏州城内百分之八十的织坊并购到自己名下之后,原本就富庶甲于天下的苏州城,更充满了一股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苏州城内大小织坊连夜开工,出产的绸缎、棉布自陆路、漕运、海路分销至大明上下、海内海外。
整个苏州城,就好像是一张运转不停的织机,只不过它生产出的并不仅仅是纺织品而已,而是一锭一锭沉甸甸的金子、银子。而执掌这张织机的,便是姬庆文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州织造提督。
而那些作为织机上的螺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