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莼菜是顶肥美的!”看四下无人,佝了腰,低声同含钏说,“您不知道,这几缸莼菜是漕运船上的漏网之鱼,本是江淮漕运码头进贡给宫中老太后的贡品,宫里的人搬不下了,这才剩下这么几缸...”
行吧。
所有吃食都得跟权贵挂钩,才富有传奇色彩。
前有状元糕,后有文公酒,没有三百字传奇经历的吃食不是一盘好菜。
含钏敷衍了事点点头,随这些个卖菜的怎么说,反正她不加钱,都是混迹东郊集市的老买菜人了,立场很坚定。
但有一说一,这莼菜的品相着实是好,比宫里的贡品也不遑多让。
含钏好说歹说,两缸三两银子拿了下来。
卖菜的老伯兴高采烈跑了。
含钏和小双儿一人抱了一只大缸上了驴车。
还好有驴车,含钏心里这样想。
一路拉回去,还没把食材拿下车,就听见了钟嬷嬷的声音,“...怎这般重的东西让小乖拉?怎不租一辆牛车呀?若是把小乖拉病了,请兽大夫的银子也比租牛车贵。”
所以,小乖是谁?
含钏盯着油光锃亮、神采奕奕的那头小毛炉,吃力地咽了口唾沫,所以钟嬷嬷为何要给拉货的驴子取名叫小乖?
不对,重点错了。
为啥要给拉货的驴子取名字?!
含钏抹了把额角的汗,默不作声地和小双儿一道把大缸子搬进屋子。
钟嬷嬷高兴就行了吧。
等熬死了小乖,她再去买头驴子,坚决不让钟嬷嬷取名了。
其实徐慨说餐食要求的时候,含钏心里就有了个谱儿,一溜的菜便蹿了出来,正巧遇上了这两缸子新鲜的莼菜,首当其冲便是西湖莼菜羹,只是徐慨说了来客不爱吃羊肉、鸭子等有味儿的食材,含钏便将莼菜羹里原有的鸭胸肉换成了牛肉条儿,用牛肉和鸡高汤冲开焯水煮沸的莼菜,口味清香鲜嫩,又有润肺清热的功效,极其适合夏天食用。
又从后院的水缸里捞了大河虾,混着龙井,炒了一份龙井虾仁,再炖了一盅八宝肘子,黄焖了鲜活的河鳗。含钏去窖里看了看,带皮上腰封的火腿已经熟了,含钏割了一小块儿,一面横切三刀、竖切六刀,刀口深至肉皮却没割破肉皮面。
取用一只大碗,把皮儿贴碗底,放入碗中,加清水二两、白糖一两、料酒三钱、放蒸笼蒸熟后沁出汁水,再经三次蒸煮,肉已酥烂,再将肉连同煮熟的莲子扣入高脚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