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合驿人来人往,拉漕船的纤夫齐心喊号,是从未见过喧嚣嘈杂的市井味道。
含钏抿唇笑起来,“你怎么连官牙子都认识的呀!”又莞尔一笑,既都问到这儿了,再藏着掖着也不能够了,含钏再道,“不是买房置地,是到通州口岸买一条船,往后在各地买货运货用得上。”
徐慨点点头,再问,“既是买船,为何先头不告诉我?自己贸贸然出了京,带着一堆小的去通州?虽是皇城根下,可到底是个姑娘家!胆子太大!”
看吧。
若被徐慨知道,一准要被骂。
含钏低头挠了挠额头,“出不了大事儿...买完船就回京。你看!两架马车,还有官牙的人陪着,小拉提和崔二也在,又是特意走的官道...”
声音渐渐弱下去。
归根究底,还是不想麻烦徐慨。
“看你这几日到食肆打烊了才处理完公务,如今是年终,你必定事多,这点小事压根没必要劳烦你...”
熙熙攘攘的人流,热闹嘈杂的环境,含钏摆摆手,“咱们要不先走吧?杵在路中间,挡事儿。”
小姑娘说话腔调软软的。
徐慨不知从何而来的气,瞬间不知从何而去地消散了,低头抿了抿唇,掩饰藏不住的笑意。
见四下的人愈发多了,一些个刚下船的船夫偷偷摸摸地瞄含钏,徐慨轻轻将含钏拉近,沉声道,“行。我先让人把你的马车赶过来。如今正是漕船供年货的时节,来来往往鱼龙混杂,之后我的人给你做车夫,我们同行。”
嗯。
看到徐慨时,便可预知这个结果。
可...
含钏抬眼看了看避到暗处、穿着官服的几位官爷,当着同僚说这些话真的好吗?
含钏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徐慨身后那个一直埋着头的七品文官跨步向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招呼着拉提和黄二瓜把马车赶过来。
“这是秦王府长史官李大人。”徐慨在旁轻声介绍,“圣人赐下来的,是顺嫔娘娘的远房侄儿,上月过来的,你若有事,小肃不在府,寻他也是一回事。”
这人,含钏认识。
梦里也是徐慨的长史官,徐慨过身之前一个月,他就死了。
不到三十的年岁,正正经经从山西考出来的两榜进士,死在了大冬天,死于肺痨病。
待她一向很和气,准确来说,待秦王府所有人都很和气,本人是个好的,性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