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含钏敢打赌,像固安县主这样红光满面、气定神闲的新娘子,满北京城估计找不到第二个。
固安县主催了又催,含钏挨个儿吩咐着烧热水,备衣裳,又让小双儿把秋笋借出来,单给自家嫂嫂煮了一碗清清淡淡的鸡汤面,这才出了院子。
外面确实很喧嚣。
听左三娘说,男宾席上喝趴了好几个,特别是和曹醒从北疆一起回来的男人拿海碗端着酒轮番敬了三四趟。
曹醒倒是清醒得很,还招呼着喝醉的兄弟到湖心别馆四仰八叉地躺着休息。
只是外院石狮子旁边有好几大滩颜色各异的...嗯..呕吐物无人认领。
含钏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直抽抽。
又想着明天就不是她管家了,便只觉得无债一身轻,呼吸都畅快了不老少。
含钏环视一圈,内院女眷还成,午间的酒席一散爱听戏的就去听戏,爱打麻将的就撩起袖子开始砌长城,一直到晚宴,大家伙的也算是得偿所愿——看听戏的,听长生班唱化蝶飞,听得眼眶红红的;爱砌长城的,要么赢了个盆满钵满,要么输了个不服气;爱划船游湖的...
就左三娘一个人喜欢划船游湖这种憨力气活儿,扯着齐欢陪她。
直到晚宴都没现身。
齐欢都回来了。
左三娘和她身边的侍女还没回来。
“老左呢?”
齐欢蹙着眉头往后看了看,顿时也慌了起来,压低声音把含钏往里一拉,“...划到一半,我鞋袜湿了,便去你木萝轩换了鞋子和袜子,我让三娘先回来的呀!”
齐欢一下子揪住含钏,手心里直冒汗,“你们家湖深不深呀!三娘不会游术呀!”
是深的呀!
能划船钓鱼的湖,能有多浅!
含钏有些着急,但看乌泱泱一群女眷,含钏强压住心头的慌张,把齐欢往身后一藏,笑着同左家夫人乔氏朗声道,“三娘划船划累了,在木萝轩歇息,您这头先吃着,我立时就把她揪来吃晚饭!”
乔夫人是打麻将那伙的,一下午赢得正高兴,对左三娘在曹家,她是放一万个心的,冲含钏和气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转过头去同英国公夫人说话。
含钏牵着齐欢便小跑步往里赶!
木萝轩没人!
含钏转头便往湖边去。
湖边也没船!
齐欢一下子握住含钏的手,嘤咛一声,“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