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那时执意离去,我心中倨傲,自然不愿意同旁人认输。那一次的任务过险,我阅历不够,误中了对方的诡计,负伤而归。”沈淮的语气懒洋洋的,似乎噙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彼时路过崇明寺,我不过是想小憩片刻,哪里想过却被人扑了个满怀。”
怀中的姑娘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清亮的眸子噙着几分不解与茫然:“你说的事情....我的确记不清了。”微微思索片刻,顾明绣轻轻叹了一声,缓声道,“我幼时的确曾有一次偷跑出门,只是那一次风雪过大,次日我便生了风寒,略有些严重。娘亲说那时我险些缓不过来,她伤心了好一阵子,我便再也不敢偷偷跑出去了,尽量听话一些不再惹她难过。”
顿了顿,顾明绣又补充道:“那一次烧的那样严重,我自己模模糊糊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大清楚了。”她眨了眨眼睛,忽而莞尔,“只是你既然连话语都记得那样清楚,想来不会有人同我一般有两个丫鬟叫做墨竹跟缪兰,应当不是你认错人了。”
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沈淮轻轻一笑:“是啊....我记得那个晚上。你一个人喋喋不休的跟我讲了那么多的话,最后还自己一个人睡着了,我沿着你来时的脚印将你送回了厢房,便也没有多做停留。”
他微微笑了笑:“后来,我差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晓你是谁。”
“顾府的四小姐,因为身子不好常年于崇明寺休养。”沈淮对上顾明绣的视线,轻轻叹了一声,“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前去再见你一次,一隔便足足.....隔到了你回阳州。”
“原来你在梅林是这个意思.....”顾明绣若有所思的颔首,轻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哪里遇上的登徒子呢。只是...你多年不见我,偏生再见便说出那样的话....教我不能不疑。”
青年的眼底腾过几丝复杂而微微疼惜的光芒,转瞬即逝,教顾明绣都未曾在意:“你幼时虽然身子也不大好,却到底被安夫人养的有些圆润,分外可爱,教人忍不住想掐一掐你的脸颊,长大后倒是清瘦了不少。”
揽着小姑娘柔软的腰肢,沈淮将手移到顾明绣的脊背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将人揽于自己怀中,将头埋在对方的脖颈之间。漆黑而柔软的长发拂过脸颊,青年满足而又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声:“幼时那个话多喜欢唠唠叨叨的小姑娘长大了,却不爱笑了....我一直在思考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漆黑而幽深的眸色晕出几丝冷淡,沈淮微微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