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牛佥事等人齐聚签押房,向海公呈交审结的案卷。
“中丞,昆山县根本没什么人告状,而且还都是些告刁状的。”牛佥事小心翼翼道:“既然如此,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耗着吗?”
这可是赵公子他爹的地盘,哞哞可不敢乱讲话。
海瑞一脸费解道:“你们不觉的这有些反常吗?”
也不是所有官员都跟赵昊接触过,譬如已被海公成功感化的王委员,便点头不已道:“下官审案时听说,赵知县到任后,只在头天排过一次衙,至今都没挂牌放告过呢。”
“这就有些过分了。”官员们议论纷纷道:“他都没放告过,怎么会没人告状呢?”
“莫非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委员猜测道。
海瑞却没轻易表态,他脑子虽然没有徇私这根筋,却有超过凡人的智商……赵守正才刚上任半年,而且一直在大堤上,老百姓告多少状都跟他没关系。
没道理拦着不让百姓告状吧?再说吴中的百姓是官府能拦得住的吗?
海瑞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昆山百姓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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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把守巡抚公署的卫兵,便见他们的头领彭千户,穿着身半旧的布袍子,戴个破棉帽子,扛着个‘铁口直断’的布幡,从公署里头走出来。
“呦,大人这是要改行……”卫兵们信口打趣,话没说完,却全都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看到,彭千户身后还跟着个穿粗布道袍,头戴方巾的瘦小老头。
不是海阎王又是哪位?
吓得卫兵们赶紧要跪地,却被彭千户低声喝止道:“都不许动,中丞要微服私访,不许暴露了。”
“数你最能吆喝。”海瑞白了彭千户一眼。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自己看一看。他今天要到街上走走,看看昆山百姓到底是不敢告状,还是不愿告状。
海瑞本打算跟海安两人出去的,但彭千户哪能放心啊?林中丞和他前任冯千户,还在江南医院躺着呢,他怎么敢让海中丞只跟个老仆出去?
好说歹说,海瑞终于同意,让彭千户替海安帮自己打幡儿。
虽然海安不忿的表示,自己有练过南拳北腿,可以保护中丞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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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巡抚衙门,只见西山巷中的店铺照常营业,街上百姓有说有笑,并没有被威胁足不出户的迹象。
“这些开店的,还有老百姓,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