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公正、赏罚分明,是毋庸置疑的。”张居正拿起雪茄盒的雪茄,在鼻端轻嗅起来。这玩意儿自然是赵昊孝敬他的,不过张相公吸不来,觉得太呛。但雪茄本身的味道他却很喜欢,感觉颇为提神醒脑。
“三来,令尊的功劳也着实惊人,谁敢凌驾于他之上?”
“岳父过誉了。”赵昊忙谦虚笑道:“家父也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工作罢了。”
“在任三年修堤抗洪、大兴水利,还根治了血吸虫病,把个民不聊生的叫花昆山变成了百姓安居乐业的鱼米之乡,人口翻了一番,赋税全国第一!古之贤臣能臣也莫过如是了吧?”张居正笑着指了指他道:“你不要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就不能正确看待他的功绩。”
“可能是父亲太慈祥的缘故吧……”赵昊不禁讪讪道:“总觉他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要是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全国一千四百位知县,都该统统卷铺盖回家了。”张居正哈哈大笑道:“高阁老对你父亲赞不绝口,想要等他朝觐时好好跟他聊聊,然后委以重任,不过……”
按照祖制,外官当三年一朝,向皇帝或者吏部述职,然后决定接下来三年是留任转迁升官还是罢黜……当然,两百年过去,已经没有多少祖制能坚持下来了。如今许多地方官干满三年又三年,也捞不着朝见述职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的。
顿一顿,张居正搁下雪茄,神情有些怪异道:“陛下的意思是,不准令尊朝觐,而且就算要提拔,也不能做京官,要安排的越远越好,最好丢去琼州当官……”
“啊?”赵昊吃惊的失声道:“那里不能去,有髡……”说着意识到自己串台了,赶紧打住。
“放心,为父和高阁老劝住陛下了,琼州是贬黜官员的去处,令尊堂堂状元郎,连续三年考绩第一,若发配琼州的话,等于把他公开处刑。”张居正苦笑一声道:“好说歹说,陛下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唉,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若说讨厌令尊吧,那是他钦点的新朝首位状元啊。再说对你也很是爱护。”
“天威难测啊,我父子一点都不怨。”赵公子诚心实意道。心说何止是不怨啊,简直是感激皇帝陛下不阉之恩啊,嗡嗡实在太仁慈了……
“真的?”张居正瞥一眼赵昊,发现他不似作伪。
“真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赵公子忙笑道:“陛下若真下旨要家父去琼州,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至于他相好的有没有怨言,赵公子就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