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居正便又叹了口气道:“就要拜托你父亲照看了。”
“家父可不是顾命,更没有太后的青睐。”赵昊苦笑道。
“但他有你啊。”张居正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比之前真切。他似乎终于放下了困扰多年的包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这世上最折磨人是两难。只要做出选择,甭管最终是对是错,人都会如释重负的。
“虽然我们都为这大明好,但显然咱们对大明的定义有差别,为父不强求你像我一样,但你也不能强求我如你一般。”然后他转身拍了拍赵昊的肩膀道:
“打进往后,为父但做我当做的,你也一样。利用接下来几年,放开手脚干吧,看看咱爷们到底谁能让这日月换新天!”
“是。”好一会儿,赵昊方沉重的点下头。
“另外,”张相公沉吟了许久,方下定了决心,压低声音对赵昊道:
“为父下月就禁毁天下书院,你正好可以籍此再不上门。包括筱菁,你也不许她再回娘家了,彻底与孤划清界限……”
“岳父大人……”赵昊眼圈一下就红了,他当然明白岳父大人是什么意思了。
“这样或许还能多为你父子争取几年,不至于我一死就受牵连。”张居正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
“如果将来证明我的路是错的,那就走你自己的路吧……”
说完张居正朝赵昊深深作揖道: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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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不久,赵昊便离京南归了。
既然岳父大人已经选择了他的路,那赵昊也只能坚定不移的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了。
途中,他看到了明发在邸抄上的《罪己诏》,万历把自己的那点丑事原原本本讲给天下人,并作了深刻的检讨。那罪己诏上的语句,着实委屈了皇帝,但他不这样写却又无法过关,这次真是颜面扫地。
皇帝尚且如此,他身边的近臣自然更无法过关,孙海、客用先被降为最低级的小火者,发往南京孝陵种菜。
但冯保感觉处分还是太轻,又请求将两人充作净军。他又提出司礼监太监孙德秀、温泰,兵仗局掌印周海,都有应得之罪,其他内监一概责令自陈,切实整顿,万历当然一一照准。结果让冯保借此机会,把他身边的亲信全都剪除,让皇帝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张相公也上疏做了检讨,但同时终于接受皇帝挽留,复出视事,面奏谏劝,以尽愚忠。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