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将黑夫如何与亭长口角,如何恼羞成怒,如何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举拳就打描述得绘声绘色。
鲍陈述的时候,黑夫抿着嘴不说话,季婴听着这一切,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吾等危矣,危矣!”
季婴知道,事情已经大为不妙了,狱掾提出的两个问题,最后的证词都对己方不利,如果都被坐实的话,他和黑夫可是要面临重罚的!
且不说殴打官吏的“贼伤人罪”,若是他们俩状告湖阳亭长夺功骗赏不成立,还要面临“诬告罪!”依秦律,将对诬告者处以与所诬罪名相应的刑罚,这就是“诬告反坐”。
两罪并处,他和黑夫非但捞不到赏钱,还会受到严重的惩处,或许明天就会被脸上黥字,沦为官奴,发配边疆做戍卒,甚至会牵连家人。
另一边,湖阳亭长贞似乎看到,胜利的天平正慢慢偏向己方,顿时得意洋洋。
看来外面传来的消息没错,那些暗地里运作还是有些用处的,这商贾鲍素来胆小,略一吓唬,便站到他们这边来了。
他已经寻思着,等这场案子胜诉后,自己要如何庆祝了,或许可以去城里的女闾乐呵乐呵,向那些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嘲笑黑夫的愚蠢、不自量力
小小士伍,也敢告官?可笑!
到这时,商贾鲍已经陈述完毕。
喜在写下的关键证词后,目光看向黑夫二人:“汝等,可还有话要说?”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自我辩护的机会,不然,就得将命运寄托在喜的判决上了。
但季婴别无他法,嘟囔着自己冤枉,头却越垂越低
这时候,黑夫却站了出来,他请示喜道:“上吏,我可否问商贾鲍等人一个问题?”
喜对黑夫在绝境下,还能如此冷静略微诧异,颔首道:“但问无妨。”
黑夫踱步到商贾鲍面前:“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挥拳打向湖阳亭长?”
鲍努力挺直身子:“看见了。”
“打了几拳?”
“一一拳。”
为了不让证词太过失实,他只敢编造黑夫打了亭长一拳,就被众人拦下。
“那我问你,你可看清楚,我是用哪只手打了他?”
黑夫举起双手,他家世代农耕,这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掌心有茧,臂膀粗壮有力,仿佛往前轻轻一递,就能将獐头鼠目的商贾鲍掐死
鲍心虚地后退半步,两只小眼睛左看右看,拿不定注意,最后只能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