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会背日书,算吉凶,还会相面,亭长是否也要试试?“
黑夫笑了:“要多少钱?”
“这次不用钱,不用钱。”
“好啊。”黑夫点了点头,把脸转向卜乘:“你便替我随便看看。”
虽然,他对相面之术是半点不信。
卜乘仔细看了黑夫的面相一会,口中啧啧称奇。
“亭长额头宽,是个有聪慧之人,耳大耳厚,又是个有福之人,一对虎目有神,威严英武,乃官吏之才。亭长日后定然仕途顺利,十年之后,或可为”
“哦,十年之后,我会当上什么官?”
卜乘本想说县令、县尉,但话到嘴边,看着黑夫的神情,又缩了回去,索性往大了吹!
“十年之后,当为一郡守!”
“郡守?”
黑夫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卜乘,你倒是说出我心中所想了,我的确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为大王麾下一郡守?嗯,吾之志也!”
然而黑夫眼中,却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对卜者的恭维话,他并不相信。
倒是卜乘暗暗咋舌,等黑夫离去后,便腹诽道:“这黑夫亭长,我只是随口一说,他居然应下了,区区亭长,却指望做一郡守?也太狂妄了罢!”
黑夫并不知道,就在他山寨十多年后那桩“鱼腹丹书”时,远在鄢城东北方数百里外,已被秦军占领的楚国上蔡郡阳城县,一个与黑夫年龄相仿,为避战火波及,跟随族人背井离乡,向淮北迁徙的陈氏庶孽子弟,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头望着愈来愈远的故里,年轻人紧了紧身上的褐衣,眼中满是忧虑。
他只是陈氏的旁支庶孽,与仆役无异,到了淮北后,甚至不知道要靠什么维持生计。
“鸿鹄南飞,终有归期,只是不知陈胜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回阳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