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
干越人的城邑很有特点,直接建立在余干水边上,沿着河流,是一栋栋竹木建造,上铺茅草的干栏式建筑,很像后世的傣家小楼。几根柱子将房屋主体撑离地面,上面住人,下面养着家畜。江南之地卑热,这种建筑却一年四季都很凉快。
真正的城邑紧邻这些竹屋,是高丈余的夯土小邑,这座小邑是二十年前,吴芮的父亲吴申带领本地干越人修筑的,也是余干水上第一座城邑。
沿途遇上的干越人都十分崇敬吴芮,朝他下拜行礼,还有老人拉着他的手感慨道:“二十年前,吾等还在沿着此水迁徙,时常与其他越人部族相攻。多亏了吴君来此,教授吾等修筑城邑,聚十余寨为一邑,自此再也不惧其他部族劫掠!”
余干俨然成了干越人里最大的部族,日益兴旺,眼下吴申一天天老去,一旦他去世,吴芮便将成为新的君长
城内的建筑也多以干栏式为主,连吴申的府邸也不例外,越人武士手持竹矛守在外面,见到吴芮归来,纷纷与他打招呼。
等步入最大的厅堂时,吴芮发现,自己出城这段时间里,父亲却迎来了几名客人,此刻正在商谈事情
干越没有中原那么繁杂的礼节,吴芮径直大步走上前,朝垂垂老矣,很少离开城邑的父亲一拜:“父,儿回来了!”
吴申头发斑白,他虽然是来自吴地的楚人,但如今的打扮与普通越人无异:断发文身,错臂左衽。
他自称是吴国王室之后,原籍江东,因得罪了权贵,被流放到余干水,却没有死于蛮越的箭下,而是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勇敢,通过联姻,帮助余干越人打败其他部族,修筑城池,坐上了干越首领的位置。
为了让干越人臣服,不将自己视为外人,吴申变其服,从其俗,把自己和儿子都作越人打扮,还解释道:“先祖太伯、仲雍二人出逃蛮越,便入其乡而从其俗,象当地蛮人一样身上刺满花纹、剪断头发,如此方能建立吴国,吾等既已离夏,作越俗有何不可?”
不过,吴申早已没了昔日的年富力强,他虚弱地裹在一块羔裘毯子里,冬天怕寒,夏天怕热,与十一月还穿着短衣,赤脚行走的吴芮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是真的老了。
“阿芮,见过贵客。”
吴申虽然身体日益羸弱,但智慧却丝毫没有减少,知道什么人得罪不起。
吴芮打量来客,发现其中一个是穿着楚式袍服的士人,吴芮知道他叫徐舒,是彭泽邑人士,前几年来过一次余干,会说越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