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了灭国的惨痛经历,六国之人会吸取点教训,孰料,别说国与国了,就连楚人内部,也为了争一个“正统”,刚起兵就分成了两邦。
景驹是楚国三闾的大贵族,不认同项氏从别处捡来的野孩子称楚王。
项氏众人,已将新复辟的淮南楚国当成了自家的,也不会向景驹、秦嘉低头。
张良暗道:“天下反秦的仁人志士本该是一家人,共抗暴秦,如今却为了一个王号,兄弟阋墙,白白浪费了月余时间,大好形势,如今更罔顾强敌在侧,虎狼环饲,一意想要内斗”
看到这一幕,张良开始觉得,自己对未来形势的推演,太过乐观了。
眼下项缠求援,求的不止是阻止冲动的项声,还希望张良能出一妙策,解除下邳的困局
于是张良起身,整了整袖口,说道:
“送我过泗水。”
项声瞪着他:“你想跑?”
“不是跑。”
张良露出了含蓄的笑:“我是要去告诉秦嘉,就说下邳愿意献城,归顺西楚王!”
“什么!?”
项声大怒:“你这韩人,想要吾等投敌?”
“敌人是秦廷,未来还可能是黑夫的北伐军!”
但张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楚人喜欢内斗是出了名的,春秋弑君三十六,楚占其四,一直到亡国前夕,春申君、李园、负刍依然内斗不休,劝也没用。
倒是项缠反应过来了:
“子房,这是计策罢?”
“是。”张良言简意赅。
“我会求见秦嘉,说下邳愿一同协力对抗秦军,事后将献上此城,且请他先渡泗水!”
“秦嘉只有两个选择,渡,或不渡。”
项声冷冷道:“他不渡将如何?”
张良笑道:“我曾见过秦嘉,是一个倨傲的县豪,不轻易服于人,同时极好脸面。他自称西楚令尹,不渡则胆怯,必为手下人所轻,送到嘴边的城邑都不敢取,以后谁还肯服他?”
“若他渡呢?”项缠问道。
张良道:“若秦嘉被我说动,同意渡河的话,选择权就到了秦东海郡尉手里。”
“东海郡尉也只有两个选择,击,或不击。”
“冒险来半渡而击的话,吾等便可坐山观虎斗。”
“不击的话,秦军就只能退走,因为他吃不准吾等是不是真的合兵”
“所以,至少有五成的几率,可以解下邳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