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不返的教训,都尉们可都记得呢。
王贲倒也并未太过怪罪他们,反笑道:“借山水之势,而为险固之地,的确不容易攻打!”
但他对这座新城高度评价,不代表毫无破绽。
王贲踱步到樊城东城墙,指着十余里外,唐白河汇入汉水处的大沙洲问道:“东边的大洲,叫什么?”
司马鞅道:“此洲名为鱼梁洲,又称龙尾洲。”
王贲颔首:“叛军之所以不在此洲上筑水寨,恐是因为距离北岸太近,又难以据守,倒是便宜了吾等。欲取襄阳,必先胜于水战,否则大军得绕远路方能渡江,前些时日是我疏漏了,但亡羊补牢,于时未晚,司马鞅,你立刻派人登岸,在上面大兴土木,修建水寨!”
“将军,若叛军舟师来骚扰”司马鞅忧心忡忡,他们那点可怜巴巴的小船,根本不是南方舟师的对手。
王贲却浑不在意:“浮桥也一并重建,让叛军顾此失彼。”
“诺。”司马鞅领命,但心里却没底。
“还有那。”
王贲又指着襄阳城西,汉水和万山山壑间狭长的平原道:“汉中郡尉已将兵两万,至筑阳,我可使之向东推进,在万山上建营垒,居高临下,观襄阳虚实,也由此试探,叛军在万山、岘山之后,藏了多少援兵。”
本王贲这么一指点,接下来北军的作战,便不再以强渡汉水为主要目的,而变成了积蓄水上优势,并从西面进行试探,夺取制高点万山了
众都尉领命退下后,王贲却仍留在城头,拊着城垛,望着襄阳,神情复杂。
“通武侯,城头风大,是否要下去?”
身后容貌年轻的长史好意提醒,他是王贲新招来的幕僚,氏甘名棠,是大名鼎鼎的甘罗之子,甘罗聪慧但英年早逝,只留了这么个儿子。
甘棠有其父之风,年纪虽轻,却十分聪慧,王贲很喜欢带着他。
“甘棠,你素来喜欢多嘴,方才我询问众人可还要补充破城之策,你一言不发,为何?”
甘棠笑道:“因为我猜想,通武侯并不打算在襄阳打一场硬仗。”
“哦?”王贲回头:“何以见得?”
甘棠道:”通武侯出兵已有两月,朝中催促得紧,二世皇帝几乎每隔十天就要发一次诏令,请通武侯进军。眼下黑贼坐大,并有荆州,据说还在向吴会、巴蜀派兵,东方、楚地群盗肆虐,天下将乱,将军恐怕是没时间与叛军在此慢慢试探、包围,再从头训练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