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六月天吗?再冷,打哆嗦呢!”
“兄弟们不要慌!”傅恒高声喊道,“这不是妖法,这是金川有名的寒湖,雪山上的水就是在这儿聚起来又淌到下头的!南边来的热气被凉水凉风一激就成了雾。好比滚茶壶冒出的热气,到了壶口就变成了白烟,是一个道理……这是寒湖水面最浅的地方,竹筏已经过不去了,所有的军士都到泥堤上,把竹筏子垫在湖面上,跑步过去,前面二里地就是喇嘛庙!刚才兆惠来报,莎罗奔袭击粮库的已经被打垮,活捉了二百多,莎罗奔已经退到金川。占了喇嘛庙,金川就在我们手里了,兄弟们干呐!”说着一挽裤腿扑通一声就下了水,踏着没大腿深冷得刺骨的泥浆潦水爬上堤岸,指挥兵丁拖着沉重的竹排,一张一张卷席一样地铺垫过去,兵士们没了惊惧之心,见主帅率先当头,哪个不要奋勇?生拉硬拽压湖面用竹排铺路。
堪堪铺到离干岸半箭之遥,突然西南边枪声火箭齐鸣,不知多少藏兵隐在雾中,地动山摇呐喊震天渐渐近来。傅恒略一思忖,便知是围攻粮库的莎罗奔移兵来击。至此,莎罗奔用兵计筹已是一目了然。只要兆惠遵令不在粮库缠斗,从南压过来,顷刻便是全胜之局。但此刻中军三千人挤在寒湖和小黄河中间的泥堤上毫无遮掩,不但有力用不上,且是暴师在外,和一群活靶子差不多。一急之下傅恒按剑瞋目大喝一声:“哪个将军去挡一阵?!”
“我!”傅恒话音未落,贺老六一跃而出虎吼:“先人板板的川兵跟老子上!”眨眼功夫一百多个赤膊川汉应声而出,跳进寒湖,一个个满脸杀气擎着大刀等傅恒发令。傅恒精神抖擞,狞笑一声道:“好汉子!冲过湖去!莎罗奔的兵力是一千五百人左右,和我们是遭遇,他也不知道我们有这么多兵来袭。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只要你们顶半顿饭时辰。兵马过湖,他就得逃刮耳崖。”说着,突地又冒出一句粗话,“操娘的好好打,傅老爷子给你们记头功!”贺老六大叫一声“得令!他姐姐血板板的,杀呀!”率着众人哗哗蹚水而去。傅恒见王小七也目露凶光跃跃欲试,遂道:“你也去!带十枝鸟铳跟上去,贺老六顶得住就别开火,实在顶不住败退下来,就开枪声援!”王小七兴奋得鼻翼都在翕张,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却道:“我爹说,战场上要敢离开主子一步,回去打折我的脊梁骨……”傅恒道:“你爹也得听我的——去,杀!”王小七一跳老高,喝道:“轮咱爷们卖命了,上!”
这确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遭遇战,莎罗奔也没有想到傅恒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竟不惜疏通小黄河,乘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