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在宫墙根儿小解了,掩着裤子问道:“别行礼了,又他娘的出了什么事?阿桂脸都气青了。”一边说,让阿桂上轿,命赵畏三随轿步行跟着。
阿桂待起轿才把太监“玩把戏”的事说了,叹道:“我这个宰相真配不上主子这样的圣君……我想,我该引咎谢罪了……”
“听我说阿桂。”弘昼的瞳仁在时而掠过的宫灯光影里幽幽闪亮,随着轿身一颠一簸,徐徐说道:“清水池塘不养鱼,富生奢,奢生淫佚,淫生祸乱;乱了,或生革命,或生治理,由穷再富……古来世事不就这样兜圈儿?水缸里一个葫芦一按就下去,七个葫芦八个瓢就按了这头起那头,拣着大的按下去就是好宰相。太监们日勾子的事,不要听不要管,叫逮住了打死或撵出去都无不可。只缜密些儿,传出去忒难听的了——这种事历朝都有,本朝也有,就当听说狗连蛋了,这么着犯嘀咕?办太医院奶妈子的事,才是个大葫芦呢!出了岔儿,别说你,我更没法见皇上……”说着,这位万事不愁的王爷也叹息一声,“我直犯愁,她不识得字,又不能说话不能动,怎么盘问呢?”
阿桂在暗中苦笑,说道:“王爷这话是金玉良言,我岂有不感激的呢?外头官员骄奢淫佚,宫里也是七事八事混账不堪,军机处现就我一人,得向皇上有个交待,难道要皇上说出来再谢罪?我与其说是烦闷,不如说是怕。不是怕哪一州哪一府出事儿,也不怕哪个地方闹灾,更不怕几个**材儿宫人太监这些脏事——是这些事总到一处可怕。天上东一团乌云西一团乌云哪一团也不可怕。一阵风聚了起来,雷霆万钧电照长空,顷刻就翻江倒海。王爷,水至清则无鱼,水太浑了,不定哪里就冒出蛟龙水怪,镇压不了的呀!”
弘昼噤了一下,身上一个激凌寒颤。却听阿桂的语调儿变得十分冷静,金石相撞一样铮铮有声:“五王爷,我要您担待一点事情。”弘昼也定住了心,笑道:“你说的太瘆人,我身上起栗儿呢!担待什么事,这么郑重其事的?”
“皇上临行,再三嘱托,睐主儿怀的是阿哥,看相的、太医们都这样说……”阿桂咬着下唇沉吟道,“要我关照太医院给她保胎。俗话说七成八不成,正好怀孕八个月,就出这种事,怕是有人故意放坏水儿。左右思量,理事是不智,不理事是不忠。请王爷担待,无论能否问出结果儿,都要把魏佳氏移到个平安地儿,等到皇上回銮。请皇上自己处置,至于为此种祸,我是不能顾及的了。”弘昼嘿然笑道:“你这是扯淡话,你这份子忠心,还会种祸?”阿桂沉默良久,闷声闷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