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克扣月钱(1 / 1)

张姨娘被侍女请了进来,她还是第一次进专门为万祢准备的雅间,心里满是好奇。

要知道,她之前小心翼翼花着的那些银两,不过是能换来一两个时辰在茶室休息的功夫,然后万祢会抱着琴前来,待上一两个时辰。

那茶室寒酸的很,甚至是不怎么透光的,屋子里又闷的很,有时万祢甚至不会来,她就要就着苦涩的茶水,干坐上两个时辰。

所以张姨娘被请到了雅间里,实在是满心的欢喜,两脚刚踏过雅间的门槛,就迫不及待的将她那个小木盒拿了出来,里面则是刚才侍女所说的玉佩,用缎布小心翼翼的包着呢。

“万祢公子,你可算是见我了,妾身还以为今天又见不到你了呢。”

万祢温润一笑,替张姨娘腾出了座位:“您先坐,在下去取琴。”

这下张姨娘更是欣喜若狂了,待万祢将琴置在了琴架上,张姨娘就迫不及待的取出了缎布包着的玉佩,送了上去。

“这是妾身为万祢公子挑的,这外面的夫人们有钱,妾身跟她们比不了,万祢公子可千万不要嫌弃妾身寒酸啊。”

“不寒酸,在下很喜欢。”

这玉佩实在一般,就是当也当不了多少银钱。

万祢还是笑着收下了,张姨娘一开始送些银钱,万祢还会答应,可一换成送些礼物,万祢便拒绝了。

如今万祢可算是接受了她的心意。

下次送些什么好?张姨娘已经盘算起这个人了。

结果张姨娘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发现万祢好像面露愁容,似是不大开心的模样。

“呀,万祢公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张姨娘也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占一占万祢的便宜,竟然伸手抚摸了万祢的脸颊。

万祢虽说是反感,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弹开了张姨娘的手掌并开了口:“夫人如此良善,万祢也就不瞒夫人了,之前万祢识人不清,心悦上了一位千金小姐,结果那人却嫌弃我的出身,言语侮辱我,如今见到还有夫人真心待我,万祢有些感动了。”

这话将张姨娘的脸都说红了,心砰砰地直跳,她连忙收回了手。

可激动过了,张姨娘才品味出了什么,万祢心悦上了一位千金小姐?联系到万祢前些日子来府上似乎是下了聘礼,她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便没有多想。

如今一看,莫非这千金小姐,还是燕府里的?

张姨娘实在纳闷,便问:“不知万祢公子心悦的是哪一家的小姐?若是妾身认识,说不好还能帮你劝一劝。”

说是这么说,但张姨娘也不过是想弄清这千金小姐说的到底是谁,她本就心悦于万祢,为何要为她人做嫁衣?

万祢见他的目的达到了七八成,便佯装惆怅,叹了口气,道:“正是燕府的三小姐,燕若溪。罢了,是万祢一厢情愿,如今见到有夫人对万祢一片真心,万祢就觉得那些琐事都无所谓了。”

张姨娘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竟然真的是燕若溪。

她在心里嘲笑了一番燕若溪,可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如今刘姨娘失了势,府里的事,还不是得由她把控?

“今日与夫人相谈甚欢,万祢愿请客,与夫人把酒言欢。”

张姨娘欣喜不已,一拍桌案——今日的酒都由她来买账。

……

而此刻的刘姨娘,今日是去裁缝铺里挑衣料子了,她认定了燕若溪会嫁,纵是燕若溪不愿意,她也要替燕若溪做了这个主,一定要将她嫁了出去。

可她刚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就看见一箱又一箱的财报往府外抬着。

这可把刘姨娘吓得不清,连马车上的衣料都来不及拿起,就往正厅里跑着。

当她到了正厅门前,这才彻底傻了眼,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没了,都没了!

她的宝贝,全都没了!

燕茗澜正若无其事的坐在了主座上喝茶,好像是刚与那侍女商议好琐事,让人将东西抬了回去。

刘姨娘实在窝火,她认定了这事一定与燕茗澜又关。

对!一定是燕茗澜。

否则这燕府中,哪还有第二个人见不得她好?

可燕茗澜这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刘姨娘她也怕得罪了,只好放低了姿态,问道:“大小姐,我家若溪的聘礼……这怎么都抬回去了?”

燕茗澜放下了茶盏,想必刘姨娘还不知燕若溪今日出府这事。

“刘姨娘今个去哪了?还不知道吧,若溪妹妹今天千去见了万祢公子,将万祢公子拒绝的好生凄惨,所以要将聘礼抬回去呢。”

“那婚事……”

“自然是不作数了。”

刘姨娘深觉天怕是都要塌了,又试探地对燕茗澜问道:“大小姐,这事与你无关吧?”

她这是怀疑着燕茗澜呢,但凡是出了什么事,定是与燕茗澜脱不了干系。

燕茗澜就是她的扫把星。

燕茗澜却觉得刘姨娘可笑,只是默默的摇了头,否认了这件事,刘姨娘便压着她的怒火,只得去寻燕若溪了。

燕若溪回来以后便还是像从前一般以泪洗面,这回索性连刘姨娘也不见。

燕玲儿母女倒是“重修旧好”了,燕若溪与刘姨娘却闹得不痛快,只因为燕若溪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若是劝了,便是挖苦她,嘲弄她。

次日,燕茗澜下朝回府,刘姨娘便在门口哭闹不止,她身后站着的是得意洋洋的张姨娘与燕玲儿。

“刘姨娘这是怎么了?有事不妨进去说。”

刘姨娘不仅不听,反倒是得寸进尺了几分:“大小姐!您这几日忙于朝事,怕是不知道,张姨娘她扣了妾身与若溪的月份,迟迟不肯发放!”

燕玲儿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竟连账本都准备了出来。

“大姐你请看,这是管家的账本,从未动过手脚,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刘姨娘院里的月份已经发放了。”

燕茗澜接过了账本,发现的确如燕玲儿所说,月份已经支了出去。

只是这到底到了谁的手上,就不好说了。

刘姨娘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这副刁蛮模样,竟坐在地上撒起了泼。

早些时候,刘姨娘还是端庄的夫人模样,若走出府去,说是正室夫人,也是有人信的,可如今,却有些疯癫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张姨娘她拿克扣了的钱去养汉子!妾身在府里受她打压,是有口难言啊!可今日,今日连吃饭的银两都没有了,这不是把咱们娘俩往死路上逼吗?”

张姨娘多多少少有些心虚,她咳了两声,十分蹩脚的解释道:“大小姐,她这是给妾身泼脏水呢,妾身不过是拿嫁妆买了些新鲜玩意,就得了人家的嫉妒,妾身又有什么办法?”

刘姨娘恨得牙缝都要渗出血来,可她说的不假,她的娘家倒台,她也就失了可以依附的势力,根本奈何不了张姨娘,只能默默忍受着,想着得过且过……

谁让她手腕子比不上人家粗了呢?

偏偏那个还是个没脑子的,早晚让她吃的死死的!

可张姨娘竟然直接克扣了她的月份,去养那个小倌!这不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燕茗澜嫌这几人吵闹,便将账本递回了燕玲儿的手上,道:“这事我会查,至于刘姨娘,你就去再领一份月份吧。”

虽是燕茗澜无心的一句话,可这话说的像是刘姨娘贪心,要再贪一份月份,张姨娘听在心里,便越发的嚣张了。

只是这嚣张的过了火,张姨娘竟贪图起了嫁妆与府中月份外的。

燕府张姨娘阔气,送给南馆琴师万祢的礼品从城东排到城西,有谁不知晓?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更有甚者,说张姨娘一抬手,直接送了万祢七八间商铺。

都说这燕府神奇,

这话茬,自然也传到了朝中,也传到了燕茗澜的耳朵里。

她一向对这些流言蜚语不大在乎,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的,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假?

可说燕茗澜不介怀张姨娘这事,也不可能,自打出了张姨娘克扣月份这一事,燕茗澜便暗中让人查探张姨娘这事,后来发现张姨娘出手越来越阔气,有一次甚至是一口气拿了张房契送给万祢。

为了消散这股郁气,燕茗澜想着出门散散心,谁成想刚出了燕府不几米,就听到有人唤她。

“燕大人!燕大人!”

燕茗澜回过头去,是她那位名唤张倩的同僚,燕茗澜微微回了个微笑,而张倩叫住了燕茗澜以后,却好像不知该如何启口的样子。

待燕茗澜问了好几声,张倩这才悠悠然提醒道:“燕大人,本官前日下朝,好像见到了你们府上的一位姨娘,正在与人买卖城东的一家铺子,好像收了人好些银两。这……按理来说本官不该多嘴的,可是本官在京中听了不少的闲言碎语,想着提醒提醒燕大人。”

说罢,张倩便告了辞,燕茗澜也在心里留了个心眼。

擅自变卖府内田产,不知道这罪责,张姨娘担不担得住?

燕茗澜打发琥珀先回了府,便乘上了马车,要去探一探城东商铺的情况。

燕茗澜刚下了马车,就看到铺子外站了熟悉的面孔。

正是万祢。

“万祢公子,您做的?”

短短一日的功夫,牌匾也摘了,店里的伙计彻底换了血,里面的东西也不剩什么了。

万祢从怀里取出了房契,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错,是在下,怎么?自家的铺子,改一改都不行了?”

燕茗澜接过了房契,这铺子的确是卖给了别人,可这上面写着的,不是万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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