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去时,慕景沅还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可是下朝回来时,他的眉心皱出了两道深沟,眼神更是凶狠无比,这让昭阳殿的奴婢们都惊恐得瑟瑟发抖,纷纷低着头装作十分忙碌的样子,生怕被慕景沅寻了错处斩杀了去。
那慕景沅果真是龙颜大怒,一回寝宫便将桌上的茶具摔个粉碎,口中大骂:“都给我滚出去!”
叶凝香站在门外,小心又仔细地观察这屋内的情况,思忖着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慕景沅摔了茶具后好像怒意消了一半,很温柔地将叶凝香召进了寝宫。
“叶凝香,我好累。”刚刚还盛气凌人,甚至十分可怕的慕景沅,此刻面露愁容,像是被人击垮了一般,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
“今日,我放逐了逸王。”慕景沅声音低沉,声音中隐隐流露一丝后悔以及不得不为之的无奈。
叶凝香先是大惊,转念一想便了解了其中的缘由。逸王的正妃是王家人,就算他并未参与端王谋反,只要还与王璃月保留着婚姻关系,他便是端王集团中的一份子。既然逸王被放逐,那他一定没有选择休妻这一道路。
慕景沅的神色更加悲伤,继续说道:“从小到大,只有五哥待我最好,我本想着等我登上皇位定要好好重用五哥,可是他宁愿跟着王璃月一同流放朔州,都不愿接受我给他的高官厚禄!”
听到慕景沅这样讲,叶凝香心中为逸王鸣不平,同时又为王璃月这个恶名昭著的女人竟得了逸王的拼死守护觉得不公。不过叶凝香实在对逸王充满好感,于是继续帮着逸王说话道:“皇上,若是您不愿逸王离开,那便不用逸王与王妃和离便好啊!”
听了这话,慕景沅的眼中再次流露阴狠之色,冷冷说道:“你有没有听过百蠹之虫死而不僵,王氏一族纵横朝野数十年,就算如今王镶已死,王氏一族族灭,可是昔日追随王氏的人依旧不少。若是我对此事宽容处理,我又如何在朝堂之上立威?”
诚然,与这万里江山的稳固相比,在皇室中本就淡漠的手足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
“叶凝香,你知道吗,外人瞧着我黄袍加身,顷刻间拥有了无限的权力,可又有谁知晓这权力的代价?日日提防着环视自己的豺狼虎豹,夜夜算计着怎样才能牢牢握住手中的权力,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
说话间,慕景沅竟轻轻握上了叶凝香的手,然后将头埋到他和叶凝香的手中,那样子就好像在漫无人烟的沙漠中迷失了的孩子,时刻在生死边缘挣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