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到国外重新开始,一定辛苦,甚至早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可真正到了国外才知道,这种苦不是身体上或精神上的劳累而已,而是举目无亲,目不识丁,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苦。
是一种不能跟国内人诉苦,也没办法找身边人排解的苦!
刚来的第一年,林国栋每次回纽约都是住在这个亲戚家客厅的沙发上。
尽管每次都是一两个月回来一次,但时间久了,林国栋总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亲戚家人的不待见。关键是这个亲戚家条件也不是特别好。
夫妻两人有三个孩子,年龄都和林国栋差不多,大儿子已经谈了对象,带着女朋友和父母6口人挤在一个两房一厅改造成三房一厅的ZF楼里。
为了避免给亲戚造成不便,林国栋第二年开始,便选择去住唐人街附近散落着的那些私人旅馆。
说是旅馆,事实上跟旅馆两个字的概念天差地别。这些更像集体出租屋,里面就是一些比绿皮火车的卧铺大不了多少的铺位,一晚上20~30美金,一个房间里有四到六张床,每个床都是上下两个铺位或三个铺位,铺位之间的缝隙只够人侧着身体前行,铺位也只能猫着腰才能躺下。
但因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做到下班时间坐夜车回纽约,所以从外州到纽约大多在凌晨一两点,有的回来寄了钱当晚就又要去外州,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凑合一晚上歇个脚就算不错了。
可即使是这样的铺位,有些人也舍不得花钱住,如果是夏天,他们便会找个公园的躺椅,随便凑合一晚上。
只是外州回来的餐馆工,大部分身上是有钱的,因为怕被人抢,林国栋从来不敢在外面的公园里露宿。
因此前天晚上从中巴车上一下来,林国栋就去了平时回纽约常去的那家小旅馆住宿。
捂着自己的钱袋子,斜躺在30美金租来的铺位上,林国栋却怎么都合不上眼。
他不敢睡,最近听说有人专门偷他们这些打工回来的师傅的钱,他必须得警醒一点看好了!
父母那里被蛇头逼的没办法,异地恋的女朋友还要想办法顾上点儿,这次回来前女票就说了,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想分手!
林国栋心想不就是变着法子想跟他要点儿钱么,这次给父母寄的时候,也稍微给她寄点儿,人家好歹等了他那么久了!
尽管劳累了一天,又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小巴,他已经累的无法动弹,眼皮子也几乎睁不开,可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