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有他的姑娘与他一起,无论喝水还是呼吸,都变得幸福起来。
可是无论再怎么幸福,那个阴影还是在。她知道,他也知道,别离总有一天会来临。
他们无力阻挡。
冉非泽安慰自己,就算他的姑娘不回家乡,也会有生老病死,别离的到来,早晚而已。所以,他不该惶然,不该埋怨。他与她在一起,能过多久便过多久,把能在一起的日子过好了,便是永远。
虽然时时这般想,时时这般鼓励自己,但是当别离真的来临时,他措手不及。
那晚他拥着她入眠,他的手握着她的,他心情很好,她还在他身边,他睡得香,完全没有被任何事扰醒,连个梦都没有。
但是当他醒来,他的姑娘不见了。
一袭衣,一条红线手链,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而她,不见了。
他没有动,就这样躺着默默看着身边空空的位置。事实上,他动不了,他脑子里空空如也,没有反应。他没法思考,没法动弹。
许久之后,心痛一拥而上,将他淹没。
他想那种感觉应该只是痛,不是悲伤,不是惊慌,更不是绝望。只是觉得--痛。
他就躺在那,姿势都没变,好像她还窝在他怀里,他还握着她的手。事实上,他甚至感觉到她就在不远处陪伴着他。她如今在家乡,也是醒着的吧,那她也一定如他对她这般,在陪伴着他。他们并没有分开,只是,存在于不同的地方。
冉非泽躺了许久,终于起身。他把他的姑娘的衣裳折好,收进了衣箱子里,把她的红线手链放进了怀里。然后他洗漱,做饭,似乎日子一切如常。
他们说好的,分离的那一天终会到来,可是他们彼此要知道,他们都好好的,这样便好。
这种事,他之前就经历过一次了。那时候其实比这次更惨烈,因为那次她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但他没有寻到尸,他如同这次一样,收好了她的东西,努力镇定。只是那时的他确实没信心她如何了,他满怀希望,他等待,他找了许多事做,他拼命铸兵器,他让自己一刻不得闲。那一次,他等了半年。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她没有遭遇任何事。冉非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他发了一会呆,他想他刚才想错了,不是上回更惨烈,应该是这回。
这一回,平静得就像是--永别。
冉非泽把剩下的饭倒了,他去劈柴、挑水,拿了抹布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又把所有家具都查看了一遍,需要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