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顺便帮方漫漫接了杯水。
她的水杯是天蓝色的保温杯，小巧精致。
目测，还不够他喝一口。
他回来时，方漫漫已经将吃的摆了一桌。
原味瓜子、水煮花生、卤制鸡爪、面包片、各种水果……
接过水，她轻声道谢。
路野汗颜。
他方才可没道谢。
夫妻之间，需要说谢谢吗？
不是很生分?
他喝了几口水，递给姑娘一根香蕉。
方漫漫没接。
“你吃吧。我不吃。”
路野拿回来，自己吃了。
又递过去一串葡萄，还是被拒，然后又自己吃了。
不多会儿，路野就将水果消灭了一半。
因为一样只有两份。
他觉得，媳妇儿带了双份，那一定是冥冥之中，为自己准备的。
实际上，这是方英硬塞的。
她总是担心女儿路上没吃的。
“多带些，吃不完也没关系。”
方漫漫拗不过母上大人，只好遵命。
现在有个人帮她消灭这堆食物，真是求之不得。
路野又吃了些别的。
他还真的饿了。
得知方漫漫到了车站，他刚帮警察局抓住了一伙人贩子。
可是从前天就开始蹲守的，不说没休息，连饭都是随便对付。
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他在商场买了套衣服、鞋袜。
又在澡堂匆匆洗了澡，赶到车站，刚好发车。
出示证件，顺利上车，还顺带问出了方漫漫所在的车厢号。
他所说的，找陆司令商量要事是确有其事。
但不放心媳妇儿一个人出远门，也是真的。
丈母娘心大，他不能马虎。
媳妇儿太招人稀罕。
不休息还不觉得饿，这一放松，路野各种生理需要都回归正常。
他也就吃了个三分饱，没好意思再吃。
等天亮，他还可以去餐厅吃早餐。
火车上伙食很一般，媳妇儿一定吃不下，要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吃的。
路野收拾好垃圾，去洗了手，坐下来，又全神贯注地看着媳妇儿。
方漫漫被盯得火起。
她干脆扭头看向窗外。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一趔趄。
车窗外，突兀地出现了半边血淋淋的人脸!
她这一后退，就撞到了墙上，疼得龇牙咧嘴。
路野立刻扑了过来。
将小人儿单手搂在怀里，伸出左手，帮她轻轻地揉着脑袋。
“怎么了?”
他朝窗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可他能感受得到，小人儿吓得不轻。
虽然不能读懂她心里所想，基本的喜怒哀乐还是看得很清楚。
方漫漫懵了一会儿。
不敢抬头。
也忘记了推开路野。
小圆子!
她下意识在心中呼唤小圆子。
小圆子没有响应她的呼唤。
方漫漫咬了咬嘴唇。
猛的抬头。
那人脸，还在!
而且，露出了狰狞的笑。
那鲜血，滴滴答答，将残缺的牙齿也给染得通红。
惨白的肌肤，被划得沟壑纵横，外翻的肌肉也是鲜红如血。
半个鼻子，半边嘴唇。
一只眼珠，还脱离了眼眶，吊在脸颊上，晃晃悠悠。
方漫漫还瞅见，这东西，伸出了血红的舌头，舔了一口那眼珠。
她……
差点将中午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