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裴徊光迅速站起身, 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经过站在前院的沈茴身边,继续往外走, 直到迈出破旧的木门, 站在院墙外。
他垂着眼睛,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走得太急,手里还攥着那几张烧残的纸张。他的视线落在手中发黄的纸张上的“恨”字,听着身后蹒跚的脚步声, 以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了呀, 怎么没有人了呢?咦,你是……”老人家弓着腰,右臂臂弯挂着个篮子, 里面是一些刚刚在后院摘的青菜。她左边的袖子空空荡荡地垂在身侧。
老人家上了年纪,不仅腰身直不起来了, 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她眯着眼睛打量站在前院的沈茴。第一眼望过去, 还以为是灿珠回来了,仔细看才发现并不是。
沈茴快步迎上去,取了老人家臂弯里的木篮子, 扶着她,温声细语:“阿姆, 怎么自己在后院摘菜呀?”
老人家由着沈茴扶着她在院中的长凳坐下。她盯着沈茴多看了两眼,忽然就知道沈茴是谁了。
“藤生跟着哑叔下山买东西去了。你、你就是灿珠说的那位贵人?是你派人接我过来的?”老人家皱着眉询问。
“是我。”沈茴看见不远处的井水旁半桶清水,赶忙走过去在木盆里倒了些,端过来, 亲自给老人家洗去手上粘的泥土。她一边给老人家洗手,边温柔地说:“么远的路,让阿姆奔波了。”
老人家赶忙抓住沈茴的手, 紧张地问:“灿珠说的是真的?他、他……”
连名字也不敢说,声音还是再次压低。
“他还活着?”
“是,他还活着。”沈茴拿了帕子仔细擦拭老人家手上的水,“他很好很好。”
“那、那……那他在哪啊?”老人家压低了声音,胆战心惊地说着不能提起的人。
沈茴沉默地等了会儿,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才重新开口:“本来这次他要我起过来的,只是实在有事情绊身,时走不开。所以我先过来见阿姆,明日或者后日,等他忙完了他的事情就会过来看望阿姆了。”
裴徊光站在院墙外,听着院中两个人的交谈。